第1章

(此妖刀为永劫端游妖刀)

好疼…啊…

每一个关节都在呻吟,像是被拆开了又胡乱拼凑回去。

我吃力地用手肘撑起上半身,泥水混合着血水浸透了校服,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。

脑袋里像是塞进了一窝蜂,嗡嗡作响,搅得天旋地转。

我轻轻晃了晃头,试图甩开那令人作呕的眩晕感,却引来一阵更加尖锐的耳鸣,如同钢针穿透颅骨,刺得我头皮一阵发麻,几乎要干呕出来。

哗啦啦——

冰冷的暴雨没有丝毫怜悯,无情地浇灌而下,砸在脸上、身上,模糊视线,冲刷着泥泞。

世界只剩下这令人窒息的雨声和无边的灰暗。我抬起微微颤抖的手,雨水暂时洗去了些污渍,但指缝里依然嵌着黑红的血丝,手背上被擦破的伤口火辣辣地疼。

视线艰难地转向一旁。

书包如同一个刚被巨兽撕扯过的小动物一样,静静地躺在浑浊的雨水洼里。

拉链崩开,里面的东西被粗暴地掏空、撕碎,散落的到处都是。

课本、笔记全部都成了湿透的纸浆,书包边上我最喜欢的妖刀姬亚克力挂件也被踩成了两半,如同被腰斩一般,显得格外悲哀。

“唉……”

为什么变成这样呢?明明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情,错的都是他们,可偏偏我要受这样的折磨。

明明已经上大学了,为什么还会有校园霸凌。

警察、老师都认为这是孩子间的打闹,而父母……

如果不是因为父母,我又怎么会被说成是“没妈没爸,没有教养的东西,被打也是活该。”

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,抛下我给我的爷爷,就连爷爷去世后,两个人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把我接回去,只留给我一个不大的公寓,每个月定期给我发生活费……

算了,总是这样,算了。

我拿起书包,一瘸一拐地向家的方向走去。

我咬着牙,试图忽略全身焦嚣的疼痛,用尽力气支撑起身体,一条腿使不上劲,只能拖着,一深一浅地挪向那片狼藉。每一步,都牵扯着伤口,也践踏着所剩无几的自尊。

雨水糊住了眼睛,我抹了一把脸,分不清是雨是泪。

蹲下身,冰凉的雨水立刻顺着裤管蔓延上来,刺骨的冷。

我伸出手,小心翼翼地,一块一块地捡起那些被泥水浸泡、字迹模糊的纸片碎片,像是捡拾自己破碎一地的尊严。

纸张软烂,稍一用力就会彻底糜烂。我把这些冰冷的残骸紧紧攥在手心,再塞回那个同样残破的书包里。

做完这一切,几乎耗尽了所有气力。我搂抱着鼓胀却轻飘飘只剩下湿重纸浆的书包,蜷缩着,试图抵挡一点风雨,却只是徒劳。

家,那个并不宽敞却唯一能提供些许庇护的角落,在视野尽头模糊着。我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,拖着那条钝痛的腿,一瘸一拐地,朝着那个方向挪去。每一步,都像踩在碎玻璃上,身体的,心里的。

——

回来了……

这个能勉强称为家的地方,仅仅只有35平,好在卫生间和厨房都是隔开来的,有限的空间也被我收拾的很整齐。

我艰难地脱下血渍已经干掉,并且粘在自己身上的衣服,然后进入卫生间简单冲了个澡,将头发上,身上的血迹都清洗干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