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用一块黑布蒙着脸，走进鬼市。
这里终年不见阳光，空气里弥漫着血腥、药草和各种奇怪东西混合的味道。到处都是穿着斗篷、看不清面目的人。
我很快找到了一个卖草药的摊位。
摊主是个瘦得像竹竿的老头，一双眼睛却精明得吓人。
“老板，有幻形草吗？”我压低声音问。
老头抬起眼皮瞥了我一下，“有。五百块上品灵石，或者拿同等价值的东西来换。不二价。”
真黑。
一株幻形草，市价最多三百。
我皱了皱眉。我从合欢宗逃出来的时候，身上就没带多少灵石，之前住店又花了一些，现在根本不够。
“我没那么多灵石。”我说。
“那就拿东西换。”老头不耐烦地挥挥手。
我沉默了。
我身上最值钱的，就是我自己了。
难道，又要去找个猎物？
就在我犹豫的时候，一个轻佻的声音从旁边传来。
“哟，这不是拂瑶师妹吗？怎么，叛出宗门，现在连一株幻形草都买不起了？”
我心里一惊，猛地回头。
说话的，是一个穿着暴露、画着浓妆的女人。她倚在一个摊位上，正用涂着鲜红蔻丹的指甲，慢悠悠地剔着指甲缝。
是柳姬。
我在合欢宗的师姐。
也是最看不惯我的那一个。因为我入门晚，但天赋比她好，抢了她好几个“恩客”，她一直怀恨在心。
我没想到，会在这里碰到她。
她身边，还站着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，修为在金丹后期，看她的眼神，充满了占有欲。
“师姐。”我低声喊了一句，把头埋得更低。
“别啊。”柳姬娇笑着走过来，一把扯掉我脸上的黑布，“让师姐好好看看，我们合欢宗百年难遇的天才，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，现在混成了什么鬼样子？”
我的脸，暴露在众人面前。
周围响起一片抽气声。
柳姬也愣住了。她看着我的脸，眼睛里闪过一丝嫉妒和惊疑。
“你……你的脸怎么……”
“没什么。”我重新把脸蒙上，“师姐，你要是没别的事，我先走了。”
“站住！”柳姬拦住我，眼神变得怨毒，“想走？没那么容易！你忘了宗门的规矩了？叛徒，是要被废去修为，扔进万蛇窟的！”
她旁边的那个横肉男也走了上来，一脸淫邪地看着我。
“宝贝儿，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小叛徒？长得还真不赖。正好，老子最近缺个双修的炉鼎，不如就把她……”
“张爷，您可别。”柳姬打断他，娇滴滴地靠在他身上，“这小蹄子野得很，不好调教。依我看，还是按规矩办，废了她，省得以后给您惹麻烦。”
她嘴上说得好听，其实就是想借刀杀人。
她知道，以她自己的实力，根本不是我的对手。
我看着他们，心里一片冰冷。
这就是我的同门。
很好。
我正愁没地方搞灵石，你们就自己送上门来了。
6
“师姐，你真要赶尽杀绝？”我开口，声音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颤抖，听起来又怕又委屈。
柳姬看到我这副“软弱可欺”的样子，更加得意了。
“赶尽杀绝？拂瑶，这都是你自找的。当初劝你别陷进去，你不听。现在落得这个下场，能怪谁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