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情况下,他自然不好拒绝我的请求。
老爷子想了想,回房间拿了一把钥匙递给妈妈。
“这附近还有一间空房,本来是准备给晓星的毕业礼物。”
他扫了愣住的傅晓星一眼。
“……你们现在先去住吧。”
我立刻止住哭声,接过钥匙,向他道谢。
傅晓星没想到事情如此发展。
“爷爷!你怎么可以把房子给她们住!她们又脏又臭……我、我不要那个房子了!”
她尖利的大叫让老爷子的表情愈发不耐烦,抬手甩了她一个耳光。
“闭嘴!”
我和妈妈被吓了一跳,站在原地不敢动。
傅晓星也被扇懵了,委屈至极。
她的目光转向我。
“就知道你没安好心!你到底要抢走我多少东西!阴沟里的老鼠就回到你的阴沟里去!”
她愤恨的咒骂有些刺耳,我拉着妈妈回了房整理行李。
她的骂声过了很久才停下。
我和妈妈对视一眼。
我们都对老爷子刚才的一巴掌有些疑问。
他到底为什么非要把我们留在身边,甚至因此对他的宝贝孙女动手。
又过了两天,我找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。
去医院换药的时候,我遇到了傅如祁。
他穿着病号服,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往住院部走。
我偷偷跟上去。
他最终被护工推到肝胆外科的一个单人病房。
我心中了然,回家将这件事告诉了妈妈。
难怪傅如祁的脸色黄得吓人。
难怪老爷子五十多年过去,现在才动了寻找妈妈的念头。
难怪他费尽心思把我们留在身边。
拼拼凑凑,最终只有一个答案。
4
“我怀疑,傅如祁病得很重,傅振轩想让你给他捐肝。”
我将结论告诉妈妈。
她怔愣片刻,随即有些释然地苦笑。
“我就知道。”
虽然没有情分,但来自亲生父亲的算计还是让她受了一些打击。
我坐到她的身边,默默握住她的手。
“妈妈,我会保护你。”
从傅家搬出去后,和傅晓星碰面的机会变少,在学校里被她找茬的次数却越来越多。
我成了她新一任的霸凌对象。
她会在马上上课的时候把我反锁在卫生间的隔间里往里面倒水,会在食堂打饭的时候故意把我绊倒,看着我狼狈的样子哈哈大笑。
同学们纷纷向我投来同情的视线,却也怕惹火烧身,不约而同开始疏远我。
当我再一次满身脏污地进入班级后,一个同学忍不住偷偷提醒,应该把这件事告诉导员。
我笑着摇摇头。
现在可不是个好时机。
新住处与傅家离得不远,老爷子让我们每晚都过去一起吃饭。
席间,我故意提起傅如祁。
“外公,为什么最近都不见舅舅?”
他的筷子细不可闻地顿了一瞬,笑着告诉我,舅舅出差去了。
“真的吗?我那天去医院换药的时候,怎么好像看到了舅舅。”
他上扬的嘴角微微垂下,审视着我,目光如炬。
但这种目光对于从小在外公身边长大的我简直是小学生级别。
我笑着和他对视。
他略微思索,放下筷子,长叹一声,面色凝重。
“既然你已经看到了,我就不隐瞒了……你舅舅他生病了,很严重,是肝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