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阿舟，张伟的事情我听说了。你张叔都跪在我面前了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。这事……就算了吧。张伟年轻不懂事，你别跟他计较。那几张琴，就当是我送给他的。你张叔跟了我三十年，不能为了这点事，寒了老人的心。」
我听着电话那头父亲息事宁人的话，再看看眼前张伟有恃无恐的嘴脸，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，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对着电话说：「好，我知道了，爸。」
然后，我挂断电话，看着张伟。
「我爸说了，琴，送你了。」
张伟的脸上立刻露出了胜利的笑容，他得意地搂过那个网红，在她脸上亲了一口。
「听见没，宝贝，我哥亲口说的！」
我没再看他，转身离开。
只是他们都没看到，我转身的瞬间，眼底那片化不开的寒冰。
张伟，游戏，才刚刚开始。
2
我没有立刻回家，而是去了我名下的一家私人安保公司。
这家公司明面上是为富豪提供安保服务，实际上，它是我这些年一手建立起来的情报网络核心。
「老板。」负责人阿K向我鞠躬。
「查一下张伟，最近三个月的所有动向，资金流水，联系人，鉅细靡遗。」
「是。」
效率很高，不到三个小时，一份详细的报告就放在了我的办公桌上。
报告显示，张伟在两个月前就染上了网络赌博，输了将近两百万。
为了还债，他开始打我那些藏品的主意。
他联系上了一个叫「黑豹」的地下艺术品商人，通过伪造我的签名和授权书，以五百万的低价，将三张古琴卖给了对方。
拿到钱后，他不仅还了赌债，还立刻给那个叫「菲菲」的网红女友买了一辆法拉利和十几个奢侈品包包，挥霍无度。
报告里还附带了他伪造文件的清晰扫描件，以及他和黑豹交易时的监控录像截图。
铁证如山。
我看着报告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。
这个所谓的「弟弟」，从头到尾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，只有贪婪和算计。
我将报告锁进保险柜，然后驱车去了张叔家。
那是一个老旧的居民楼，和我家的半山别墅像是两个世界。
张叔和他老婆看到我，立刻从沙发上弹了起来，手足无措。
张叔的眼眶红肿，脸上满是褶子，看起来比我父亲还要苍老。
「林少爷……」他一开口，声音就哽咽了，「是我没教好那个畜生……我对不起你，对不起你爷爷，对不起老板啊……」
说着，他就要给我跪下。
我伸手扶住了他。
「张叔，您这是干什么，我受不起。」
张叔的老婆从房间里拿出一个布包，一层层打开，里面是几本存折和一沓现金。
「林少爷，这是我们老两口一辈子的积蓄，一共是三十七万六千块，您先拿着……剩下的钱，我们砸锅卖铁，做牛做马，也一定还给您……」
她哭得泣不成声，几乎要晕厥过去。
我看着那几本存折，心里没有丝毫波澜。
三十七万，连那三张古琴价值的零头都不到。
但我没有接。
我温和地将布包推了回去。
「阿姨，这钱我不能要。我爸说了，这件事就算了。张伟还年轻，谁都会犯错，改了就好。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