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续办得出奇的顺利。
当工作人员将盖着章的离婚证递到她手上时，林晚感觉自己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。
她自由了。
走出民政局，顾程看着她，脸上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傲慢：「林晚，现在后悔还来得及。只要你回去给我妈和嫂子磕头认个错，我可以考虑不计较你这次的胡闹。」
他笃定，一个离了婚的女人，很快就会被现实打败，哭着回来求他。
林晚看着他那张自以为是的脸，突然笑了。
她扬了扬手中的离婚证，笑容灿烂：「顾厂长，以后请叫我林晚同志。还有，祝你和你的好嫂子，百年好合，早生贵子。」
说完，她看也不看顾程那瞬间铁青的脸色，转身就走，步履轻快。
阳光洒在她身上，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边。
顾程愣在原地，心里莫名地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。
他总觉得，有什么东西，已经永远地脱离了他的掌控。
4
林晚没有回那个破败的小院，而是抱着铁盒子，直接去了市里最大的百货大楼。
她找了个没人的角落，打开了盒子。
金灿灿的光芒，瞬间晃了她的眼。
满满一盒的金条，还有各种成色极好的翡翠、珍珠首饰。在盒子的最底下，静静地躺着一张泛黄的字条。
「吾孙晚晚亲启：见字如面。此为外婆毕生所藏，望汝善用之，一生顺遂，平安喜乐。」
简短的两句话，却让林晚的眼眶瞬间湿润了。
上一世，她辜负了外婆的期望，活得卑微如尘。
这一世，她绝不会再重蹈覆辙。
她擦干眼泪，从里面挑了一根最细的金链子和一只成色普通的玉镯子，将剩下的东西重新包好，找了个地方妥善寄存。
然后，她走进了百货大楼旁边的寄卖行。
这个年代，还没有正规的典当行，寄卖行是唯一能快速将这些东西变现的地方。
寄卖行的老板是个精瘦的中年男人，戴着一副金丝眼镜，看到林晚拿出来的东西，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。
「小同志，你这东西……来路正吗？」他不动声色地问。
「祖上传下来的。」林晚言简意赅。
老板拿起镯子和金链，仔仔细细地看了半天，又用小秤称了称。
「东西是好东西。不过现在这行情……」老板开始压价。
林晚却不急，她静静地听着老板说完，然后才缓缓开口：「老板，我也不跟你绕弯子。金链子按市面上的金价算，镯子是老坑的冰糯种，这个价，您给不了，我就去下一家。」
她报出的价格，让老板的眉毛挑了一下。
他没想到，这个看起来土里土气的小姑娘，竟然还是个行家。
他重新审视了林晚一番，最终笑了笑：「小同志是爽快人。行，就按你说的价。一共是……八百六十块钱。」
八百六十块！
在这个普通工人月工资只有三四十块的年代，这绝对是一笔巨款。
林晚接过那厚厚一沓的「大团结」，心脏抑制不住地狂跳。
有了这笔钱，她就可以启动她的计划了。
从寄卖行出来，林晚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。她没有立刻回家，而是先去国营饭店，点了一碗她上辈子想了很久却舍不得吃的红烧肉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