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淮端着汤碗回来,温和地问我:“怎么了?脸色这么白。”
我看着他们俩。一个,是我同床共枕十年的丈夫;一个,是我掏心掏肺视为亲姐妹的闺蜜。此刻,他们配合默契,在我精心布置的家里,在我刚烧好的饭菜香气里,联手给我布下了一个天罗地网。
财产转移。离婚。
原来,他不仅要背叛,要欺瞒,还要抽干我的血,让我净身出户,连同我这些年为这个家付出的一切,以及悠悠的抚养权,都一并剥夺。
一股冰冷的、带着毁灭气息的力量,从脚底一点点爬满我的全身。我深吸一口气,捡起筷子,对上周淮探究的目光,扯出一个大概比哭还难看的笑:“没事,可能有点累。”
我低下头,扒拉着碗里的饭粒,味同嚼蜡。胸腔里那颗刚才还痛得抽搐的心脏,此刻像是被冻住了,然后裹上了一层坚硬的、名为恨意的外壳。
他们还在谈笑风生,或许在眼神交流着下一步的计划。
我轻轻抚摸着无名指上的婚戒,冰凉的触感提醒着我这十年是个多么巨大的笑话。
好啊,周淮。林薇。
游戏才刚刚开始。你们等着。
这顿食不知味的饭终于吃完,我借口头晕,钻进了书房。关上门,世界安静下来,只有血液冲撞太阳穴的嗡嗡声。我打开电脑,手指冰冷却异常稳定地敲击键盘,不是打开文档,而是点开了一个加密的文件夹。里面静静躺着一些东西——多年前,周淮还是个愣头青时,为了拿下第一个重要项目,曾走过一些灰色地带的模糊证据;还有一些他酒后失态、抱怨公司的录音片段。以前我觉得这是婚姻的污点,小心翼翼地藏起来,试图遗忘。现在,它们是弹药。
然后,我拿起另一个不常用的手机,拨通了一个存入已久却从未拨出的号码。电话响了三声后被接起,那边传来一个冷静的男声:“喂?”
“是我,苏晚。”我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,语气平静得自己都惊讶,“之前你说欠我一个人情,现在,我需要你帮忙查点东西。关于周淮,还有林薇。越详细越好,尤其是资金往来。”
2 反击的开始
挂了电话,我靠在椅背上。战争开始了,而我,绝不会是输家。周淮想让我人财两空?那我就让他看看,谁才是最后那个,能笑着收拾残局的人。这十年,我失去的,远不止是爱情,还有认人不清的愚蠢。现在,该醒来了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,随即利落地回应:“明白。资料发我。” 没有多余的寒暄,这正是我此刻需要的。打电话的人叫沈默,一个名字和性格高度一致的男人。几年前,他刚起步时卷入一场商业纠纷,差点身败名裂,是我无意中提供的一条线索帮他洗清了嫌疑。他当时只说:“我欠你一次。” 我从未想过会动用这个人情。
挂了电话,书房里只剩下我沉重的呼吸声。愤怒和悲痛像潮水般退去,留下的是冰冷的、坚硬的沙滩。我不能垮,为了悠悠,也为了不让那对狗男女得逞。
接下来的几天,我像个演技精湛的演员。面对周淮,我依旧是那个有些疲惫、但尽力维持家庭的妻子。我甚至在他又一次“加班”晚归时,给他热了牛奶,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:“最近公司事情很多吗?别太累了。” 他眼神闪烁了一下,接过牛奶,含糊地应了一声,似乎对我突如其来的“体贴”有些意外,但更多的是放松了警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