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懂啥，”她对着镜子仔细涂抹，“我这老皮，得多补补。你看我这脸色，是不是好多了？”
其实她的脸因为涂得太多太频繁，已经有点不自然的泛白。
但她自己觉得美得很。
周末，邻居张婶家娶儿媳妇，摆了大酒。
王春花早就念叨要去风光一下。
那天早上，她格外隆重。
翻出最好的一件衣服，坐在镜子前，拿出了那罐所剩不多的特效霜。
她挖了满满一大坨，几乎覆盖了整个手掌心，然后使劲往脸上擦，脖子也没放过。
“妈，你涂太多了吧？”妮儿在一旁说。
“你小孩子家懂什么，今天人多，得让她们看看。”王春花说着，又扑了一层粉。
阳光底下，她的脸白得有点吓人。
酒席很热闹，王春花挤在女人堆里。
高声说笑，故意把脸往有光的地方凑。
“春花，你这脸咋这么白？擦啥好东西了？”果然有人问。
王春花得意地瞥了我一眼，抬高声音：“她小姑，从她们高级美容院拿回来的，内部货！可贵了！”
她享受着周围人羡慕的目光，不停地喝酒吃菜。
天气热，人又多，没多久她就出了汗。
额头上，鼻尖上，细细的汗珠渗出来。
起初没人注意。直到坐在她旁边的李嫂突然“咦”了一声。
“春花，你脸咋了？咋黄了？”
王春花一愣，掏出小镜子一看。
镜子里，她出汗的额头和鼻梁部位，皮肤正慢慢变成一种难看的黄褐色，跟没出汗的白皙脸颊形成刺眼的对比。
“可能……可能是粉掉了。”她有点慌，赶紧拿粉扑去盖。
可越擦，那黄褐色面积越大，颜色越深。
汗水混着脂粉，让那颜色晕染开来。
周围的人都安静下来，盯着她的脸看。
“这……这不是过敏了吧？”有人小声说。
“看着像啥东西染上色了……”
王春花的脸色变得惨白，当然，现在被黄褐色盖着，也看不出来。
她猛地站起来，椅子刮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。
她用手背使劲擦脸，结果手背上也蹭上了黄褐色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