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心安理得地吸着我的血，把我当成替罪羊，还妄想着等陆衍出人头地后，再把我一脚踹开，让我跌入深渊。
好。
真是好得很。
我挂掉电话，擦干眼泪。
镜子里，我的眼睛红得像兔子，但眼神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。
既然你们这么喜欢演戏，那我就陪你们演到底。
陆衍，你不是想等毕业再甩了我吗？
我偏不让你如愿。
你用十年时间给我织了一张网。
现在，轮到我了。
4.
晚上陆衍回来时，我正在厨房里忙活。
桌上摆了四菜一汤，都是他爱吃的。
他看到这一桌菜，愣了一下，随即眼底闪过一丝嘲讽，但很快被他掩饰过去。
他一瘸一拐地走过来，从背后抱住我。
「菁菁，今天是什么日子？做这么多好吃的。」
我转过身，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脸颊，笑得一脸甜蜜。
「为你庆祝啊，我的大学生。以后你就是A大的高材生了，我当然要好好犒劳你。」
我的笑容真挚又灿烂，和过去十年里的每一天一样。
陆衍看着我，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。
或许是我的错觉，我从他眼中看到了一丝复杂的情绪，有不忍，有愧疚，但更多的，是被即将到来的新生活冲昏头脑的得意。
他很快回过神，揉了揉我的头发，语气宠溺。
「傻瓜，辛苦你了。」
饭桌上，我殷勤地给他夹菜，听他意气风发地描绘着大学生活。
他说他要参加学生会，要竞选班长，要把过去十年失去的荣光都拿回来。
我一边点头，一边微笑着说：「好啊，你这么优秀，一定可以的。需要什么就跟我说，我砸锅卖铁也支持你。」
陆衍看着我那张写满「崇拜」和「奉献」的脸，嘴角的笑意更深了。
「菁菁，你真好。」
是啊，我真好。
好到可以亲手把你送上云端，再让你体验一把粉身碎骨的滋味。
接下来的几天，我对他比以前更好了。
我辞掉了晚上夜市摆摊的活，只为能早点回家给他做饭。
我用自己攒了很久的钱，给他买了一部最新款的手机和一台笔记本电脑。
我跟他说：「上了大学，这些都是必需品，不能让别人看扁了你。」
陆衍拿着崭新的电子产品，眼中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。
他抱着我，一遍遍地说着爱我，说等他毕业了就娶我，让我当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。
我依偎在他怀里，笑得比谁都甜。
心里却在倒数计时。
开学前一天，沈慧，也就是陆衍的妈妈，特意从老家赶了过来。
她提着一篮子土鸡蛋，一进门就拉着我的手，眼泪汪汪。
「菁菁啊，真是苦了你了。我们家阿衍能有今天，都是你的功劳。阿姨替他谢谢你。」
我连忙扶住她，一脸受宠若惊。
「阿姨，您这是做什么，我跟阿衍是一家人，这都是我应该做的。」
「好孩子，真是好孩子。」沈慧抹着眼泪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塞给我，「这是阿姨的一点心意，你一定要收下。」
我推拒着，她却硬塞进我手里，「不多，给你买件新衣服。看你这孩子，整天为了阿衍操劳，都把自己熬成什么样了。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