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打开所有灯，小心翼翼地靠近观察。
那块湿润的区域正在扩大，一种暗黄色的液体从墙壁内部渗出来，顺着壁纸的纹理向下流淌，散发出难以形容的腐臭味。
更可怕的是，液体中似乎混有着什么细小的、 暗黑的东西。
苏灵从浴室拿来毛巾，想要擦去那些液体。但当她的手指无意中触碰到那湿润的墙面时，她猛地缩回了手——
墙是温热的。
就像是活的一样。
她用毛巾小心地擦拭渗液处，液体粘稠得令人不适。随着她的擦拭，更多液体从墙内涌出，而那些 dark 的杂质也更加明显。
是头发。人类头发。
短的，长的，缠绕在一起，随着粘稠液体从墙内慢慢挤出。
苏灵倒退几步，胃里一阵翻腾。她看着那面墙，现在湿润的区域已经有盘子那么大，并且还在扩大。头发越来越多，随着液体流淌出来，在墙面上形成诡异的图案。
然后，刮擦声又响起了。这次不是在墙对面，而是——
就在这面墙的内部。
有什么东西正在从里面向外刨。
壁纸开始撕裂，一个小小的凸起在墙面形成，上下移动，像是被困的动物在拼命挣扎。
苏灵僵在原地，无法移开视线，既恐惧又着迷地看着那面墙的变化。
突然，一切停止了。渗液不再流出，刮擦声也消失了。
整整一分钟，什么也没发生。
苏灵慢慢呼出一口气，感觉腿软得几乎站不住。她需要打电话给房东，现在就打。这地方绝对有问题——
她的思绪被一声清晰的撕裂声打断。
壁纸从中间裂开，墙皮簌簌落下。在裂缝深处，不是预想中的砖块或水泥，而是某种暗红色的、搏动着的、像是有生命的东西。
然后，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突然从裂缝中显现，直勾勾地盯住了她。
一个沙哑到几乎不似人声的低语从墙内传来：
“终于...找到你了。”
2
后半夜，苏灵是在客厅那把摇摇晃晃的餐椅上度过的。她不敢睡，甚至不敢让视线离开那面墙太久。厨房里最长的水果刀现在紧握在她手里，冰冷的金属触感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。
那只眼睛…墙里的眼睛。她反复告诉自己那是幻觉，是疲劳过度和压力产生的幻视。但那种被凝视的、活生生的恶意感，真实得让她浑身发冷。
天刚蒙蒙亮，第一缕灰白的光线透过脏污的窗户照进来时，苏灵才敢稍微动弹。她僵硬地站起身，远远地盯着那面墙。
裂缝还在。壁纸撕裂的口子像一道丑陋的伤疤。但里面已经没有眼睛，也没有搏动的血肉，只是普通的水泥墙，深处是暗沉的砖块。昨晚渗出的暗黄色液体已经干涸，在墙上留下一大块难看的污渍，那些纠缠的黑色头发粘在上面，像恶心的装饰。
“必须弄掉它。”她喃喃自语，似乎只有这样命令自己，才能压住那不断上涌的恐慌。
她戴上橡胶手套，找了块破布，打来一桶水。水里兑了半瓶便宜的消毒液，刺鼻的气味勉强盖过了那若有若无的腐败味。她深吸一口气，走上前，开始用力擦拭那块污渍。
干涸的粘液很难擦，头发更是紧紧地扒在墙面上。她咬着牙，加大了力气。污渍慢慢被擦去，浑浊的污水顺着墙壁流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