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没理会她的撒泼,只是看着贺寻,一字一句地问:「贺寻,现在,你还觉得是我在发疯吗?」
贺寻呆立在原地,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。
他看着我,嘴唇翕动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季悠悠还在哭,只是哭声里多了几分绝望。
三叔公手里的拐杖,此刻已经不是拐杖,而是家法。
他气得嘴唇发紫,指着贺寻,半天说不出一句话,最后猛地一挥拐杖,狠狠抽在贺寻的背上。
「孽障!你这个孽障!」
贺寻被打得一个踉跄,却没有躲。
他只是死死地盯着我,眼神里不再是厌恶,而是一种我看不懂的恐惧和……悔意?
可笑。
现在后悔,晚了。
3.
三叔公一拐杖下去,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。
祠堂里炸开了锅。
「造孽啊!竟然拿亲生骨肉去搞这些歪门邪道!」
「我就说季悠悠是个扫把星,一来我们家就没好事!」
「贺寻也是昏了头,被这个女人迷得三魂不见七魄!」
指责的风向瞬间转变,我和贺寻的位置,颠倒了过来。
婆婆还想挣扎,护在贺寻身前,对着三叔公哭喊:「三叔,阿寻也是一时糊涂!他是为了救人啊!那个季悠悠从小就身体不好,医生都说活不久了,阿寻也是没办法!」
「救人?」我冷笑出声,「妈,你真以为季悠悠快死了吗?」
我转向抖如筛糠的季悠悠,步步紧逼。
「季悠悠,你那个所谓的『绝症』,不就是先天性心脏病伴随免疫系统缺陷吗?这种病,虽然麻烦,但只要按时吃药,注意保养,活到七八十岁根本不是问题。」
「你拿着十几年前的旧病历,骗得贺寻团团转,让他以为你命不久矣,随时都会死。你真当贺家人都是傻子,不会去查吗?」
季悠悠猛地抬头,惊恐地看着我。
贺寻也僵住了,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:「悠悠,她说的是真的吗?你的病……」
「不是的!阿寻你别听她胡说!」季悠悠死死抓着他的衣服,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「是她,都是她想害我!她嫉妒你爱我!」
真是死到临头,还要嘴硬。
我从随身的手包里,拿出最后一份证据,甩在他们面前。
那是一叠照片。
照片上,季悠悠穿着性感的比基尼,在国外的海滩上和一群朋友开派对,笑得阳光灿烂。
还有她在酒吧豪饮,在夜店狂欢,甚至还有她玩极限运动——高空蹦极的照片。
每一张照片上的她,都精神饱满,活力四射,哪里有半点「命不久矣」的样子?
照片的右下角,都印着清晰的日期。
最近的一张,就是上个月。
而上个月,她正哭着给贺寻打电话,说自己又病危了,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。
贺寻二话不说,抛下我和正在准备的结婚三周年纪念,飞去国外陪了她半个月。
「贺寻,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。」我指着那些照片,「这就是你那个柔弱不能自理,随时会死的白月光。」
「她一边在你面前装可怜,让你为了她寻死觅活,一边在国外花着你的钱,养着她的小白脸,玩得不亦乐乎。」
「你以为你是她的救世主,其实在她眼里,你不过是个痴情又多金的……冤大头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