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一瞬间,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。

秦曼、秦彦、秦屿、林薇薇,他们所有人的脸上,都浮现出一种名为「末日降临」的恐惧。

他们终于开始意识到,我先前那句轻飘飘的话,到底意味着什么。

2.

秦家的天,塌了。

一夜之间,从云端跌落泥潭。

曾经门庭若市的秦家别墅,如今只剩下催债的电话和一室的愁云惨雾。

秦彦的狐朋狗友们树倒猢狲散,没人再接他的电话。秦屿在学校里也成了笑柄,被以前跟在他身后的小弟们公然羞辱。林薇薇未婚夫家不仅退了婚,还放话出来,谁跟秦家沾边就是跟他们张家作对。

最惨的还是我妈秦曼。她那些平日里一起喝下午茶、攀比珠宝的贵妇朋友们,如今对她避如蛇蝎。她最爱的一只宋代官窑花瓶,在昨天下午毫无征兆地碎成了齑粉。

她彻底崩溃了,把自己锁在房间里,不吃不喝。

整个秦家,只有大哥秦陌还在苦苦支撑。他没日没夜地打电话,求爷爷告奶奶,试图挽回一丝一毫的损失,但都无济于事。

那些曾经对他阿谀奉承的商场伙伴,现在连见他一面都不肯。

他们不知道,没了龙脉气运的庇佑,秦家在别人眼里,就是一块即将腐烂的肉,谁靠近谁倒霉。

我依旧住在我那偏僻的小院里,每日打坐、画符、侍弄那棵老槐树,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我无关。

秦彦和秦屿来闹过几次,隔着院门对我破口大骂,骂我是白眼狼,是灾星。

我充耳不闻。

直到第三天傍晚,院门被敲响了。

来的人是大哥秦陌。

他看起来憔悴了许多,眼下是浓重的青黑,昂贵的西装也皱巴巴的。他没有像秦彦他们那样叫骂,只是隔着门,用一种近乎沙哑的声音问:「秦舒,是你,对不对?」

我停下手中正在修剪的树枝,抬起头。

「是。」我答。

门外沉默了很久,久到我以为他已经走了。

然后,我听到了他带着一丝颤抖的恳求:「我需要怎么做,你才肯……帮帮家里?」

他没有说「恢复原样」,而是说「帮帮家里」。

看来,大哥是他们之中唯一一个还算清醒的人。

我走到院门前,隔着木门,淡淡地说:「想让我帮忙,可以。但我有三个条件。」

「你说。」

「第一,让林薇薇和她那个妈,也就是我的好姨妈,立刻从秦家滚出去。」

门外,秦陌的呼吸一滞。

我继续说:「第二,让妈,当着秦家所有人的面,为当年把我扔在道观,以及那天打我的那一巴掌,向我道歉。」

门外彻底没了声音。

我知道,这两个条件,尤其第二个,对那个视面子如命的女人来说,比杀了她还难受。

我勾了勾唇,说出第三个条件:「至于第三……等你们做完前两件,我再告诉你们。」

我没再给他说话的机会,转身回到了我的老槐树下。

我知道,他们现在还不会答应。

人的傲慢和愚蠢,总要被现实敲打到体无完肤时,才肯低下那高贵的头颅。

我不急,有的是时间等。

3.

秦陌把我的条件带回主宅后,预料之中的,炸了锅。

「让她滚!她以为她是谁?一个被赶出家门的扫把星,还敢提条件?」秦彦的咆哮声大到我在这偏院都能隐约听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