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来的邻居把我妈留给我唯一的念想——那件珍贵的嫁衣，给剪了做成鞋垫，说看它料子结实。
我抄起院子里的扫帚就要冲出去，脑子里却嗡地一声，浮现出几行字。
【女主就是勤快，这动手能力绝了！】
【一件旧衣服而已，女配家都什么年代了还留着，封建糟粕。】
【她凶啥啊，她还不知道她爸的工作，全靠男主一句话。她敢动女主一根汗毛，她全家都得去喝西北风。】
【男主下班回来了，自行车铃铛响了！】
清脆的铃声由远及近，我眼睁睁看着周正骑着车停在门口，眉头紧锁：“陈念，你拿个扫帚想干什么？”
我手一抖，差点把准备托他转交的粮票掉出来，赶紧收回口袋，然后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碎布头。
“没，我看你鞋底快磨平了。祝你脚踏实地，以后每一步，都走得安稳顺遂。”
1.
周正推着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，长身玉立，白衬衫的袖子卷到小臂，露出结实的肌肉线条。
他是我们厂最年轻的车间主任，也是我爸的顶头上司。
他看到林小月晾的鞋垫，嘴角勾起一抹赞许的笑。
然后，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，眉头瞬间紧锁。
“陈念，你拿个扫帚想干什么？”
他的语气带着审视和不悦，仿佛我已经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。
我手一抖，差点把准备托他转交给我爸同事的几张粮票掉出来。
那是我爸托我给一个家里困难的工友的。
我迅速把粮票收回口袋，弹幕的话在我脑中回响。
全家去喝西北风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压下滔天的怒火。
我弯腰，从地上散落的碎布头里，捡起一块绣着并蒂莲的边角料。
那是我妈当年亲手绣上去的。
我把它递到周正面前，努力挤出一个笑容。
“没，我看你鞋底快磨平了。”
“这料子结实，送你一块。”
“祝你脚踏实地，以后每一步，都走得安稳顺遂。”
周正愣住了，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说。
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碎布，又看了看我，眼神里的警惕和怀疑淡去了一些。
他似乎觉得我是在向他示好。
“算你懂事。”
他随手把那块碎布塞进口袋，推着车走向林小月。
林小月立刻迎了上去，声音又甜又软。
“周大哥，你回来啦。”
“我今天帮你把屋子收拾了一下，还做了鞋垫，你看喜欢吗？”
周正看着她，目光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。
“你做的都好。”
我站在原地，握着扫帚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
嫁衣的布料，是我外婆传给我妈的云锦，冬暖夏凉，极是难得。
我妈宝贝了一辈子，临终前交给我，说等我出嫁时再穿上。
现在，它变成了一堆破布和几双上不了台面的鞋垫。
而我，连一句指责的话都不能说。
因为他是男主，她是女主。
而我，只是一个下场凄惨的恶毒女配。
我看着那两人言笑晏晏的样子，心里一片冰冷。
这口气，我咽不下去。
绝对咽不下去。
2.
周正走了之后，林小月捏着一条手帕，扭扭捏捏地挪到我家门口。
她眼睛红红的，怯生生地看着我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