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这是在警告我!她肯定已经怀疑上我了!给我钱只是缓兵之计,她绝不会让我好过!等我生下这个孩子,我的下场可能比王海还惨!
逃!必须尽快逃!一刻都不能等了!
可是怎么逃?大门有人看着,我几乎被圈养在这里。就算能溜出去,带着这一万块,我能跑到哪里?养母发现我跑了,肯定会派人追,她会打断我的腿!
绝望再次像潮水般涌来。
但看着地上那滩血,王海那绝望痛苦的眼神在我眼前挥之不去。
不!我不能坐以待毙!
我猛地看向床上麻木的小娟,又看向自己尚未隆起的小腹。
一个极端、疯狂、却也是唯一能彻底报复她、并让她无法追踪我的念头,在一片绝望和恨意中,破土而出。
我要让她……人财两空!
院子里那滩血还没干透,空气里的腥味像铁锈一样糊在嗓子眼。
我瘫坐在门后,骨头缝里都往外冒寒气。王海那声惨嚎还在我耳朵里钻。
不能等了。多等一秒,下一个被割舌头的就是我,或者更惨。
那一万块在我贴身的兜里,硌得慌,像块冰,又像团火。
我扶着墙,慢慢站起来,腿还是软的。走到床边,小娟还那样躺着,眼珠子一动不动盯着天花板,好像外面那场血腥的戏根本没发生。但我知道她看见了,她肯定看见了。她放在被子外面的手,指头掐得死白。
“小娟。”我声音哑得自己都吓一跳。
她眼珠极其缓慢地转过来,没什么焦点地看着我。
“你都看见了。”我不是在问她。
她嘴唇哆嗦了一下,没出声,又把眼睛转回去,闭上了。两行眼泪无声无息地从她眼角滑下来,流进脏兮兮的枕头里。
她怕。我们都怕。
但我不能只是怕。我得做点什么。
我弯下腰,凑到她耳边,用气音,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挤:“我想走。一起吗?”
她猛地睁开眼,惊恐地看着我,拼命摇头,把被子拉上去盖住半张脸,身体往里缩。
“她会杀了我们的……像对王海那样……”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眼泪流得更凶。
我知道她不敢。我没再逼她。
我直起身,深吸了一口气,那血腥味呛得我直恶心。疯子。她是疯子。跟疯子讲不了道理,只能比她更疯。
我摸了摸自己还平坦的小腹。
孩子……对不住你了。你来的不是时候,也不是地方。你就不该来。
一个冰冷又疯狂的念头彻底钉死了——不能留着他。留着他,我就永远别想逃出这个魔窟。养母会像拴狗一样拴着我,生完一个,还有下一个,直到我彻底变成一具真正的行尸走肉。
我要走,就必须轻装上阵。而且,我得让她疼!让她尝尝血本无归的滋味!
堕胎。
只有这个办法。既能废掉她最看重的“货”,又能让我没有后顾之忧地跑。
可怎么弄到药?我几乎出不去这个门。每次出门,不是去配种就是去生产,都有人看着。
机会来得比我想的快。
第四章
第二天,养母大概觉得昨天的“表演”足够震慑我们这些“不听话的”,又看我这几天异常“安分”,心情似乎好了点。她假惺惺地过来,说我脸色不好,要带我去隔壁街那个黑诊所“检查一下”,安安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