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房里没有开灯，只有月光透过玻璃洒进来，在各种珍奇的花卉上投下斑驳的影子。
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对着我，站在一株盛开的昙花前。
「你来了。」他转过身。
看清他脸的瞬间，我愣住了。
是秦屿，贺家的家庭医生，也是贺渊的主治医生。
是他，那个贺凛口中说「仪器故障是正常现象」的医生。
「是你给我发的短信？」我警惕地问。
「是我。」秦屿点了点头，他看起来比白天在饭桌上见到的要憔悴许多，眼下有淡淡的乌青，「我知道你很疑惑，苏小姐……不，现在该叫你贺大少夫人了。」
「你到底想说什么？」
「我想帮你，也想帮贺渊。」秦屿的表情很严肃，「贺渊的车祸，确实不是意外。动手脚的人，也的确是贺凛。」
这个答案和我从贺渊那里得到的一致。
「但你可能不知道，」秦屿话锋一转，「贺凛之所以这么做，不是为了害他，而是为了救他。」
我彻底懵了。
谋杀是为了救人？这是什么荒唐的逻辑？
「我不明白。」
「贺渊在出车祸前，正在调查一件事，这件事威胁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人。那个人下定决心要除掉他。贺凛知道自己拦不住，只能用这种极端的方式，让贺渊‘消失’在所有人的视线里，变成一个没有威胁的植物人，才能保住他的命。」
秦屿的声音压得很低，「而我，就是帮他执行这个计划的人。我们给贺渊注射了特殊的药物，让他陷入深度昏迷，对外宣称是植物人。只有这样，才能骗过那个人。」
我的大脑一片混乱。
贺凛不是凶手，而是保护者？
那贺渊为什么要在摩斯密码里指认贺凛是凶手？
「那贺渊为什么……」
「因为贺渊不知道这个计划。」秦屿打断了我，「他醒来后，发现自己动弹不得，而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贺凛，他自然会以为是贺凛害了他。」
「那他现在……」
「他现在的情况很特殊，意识是清醒的，但身体机能被药物抑制了。那台心电监护仪，是我偷偷改装过的，可以捕捉到他微弱的脑电波，并转化成摩斯密码。这是我们唯一能和他交流的方式。」
一切都说得通了。
贺凛的冷漠，是为了不让任何人看出破绽。
他阻止我靠近贺渊，是怕我发现真相，打乱他的计划。
他说仪器故障是正常现象，是在警告我，不要声张。
可是，贺渊让我跑。
「那他为什么让我跑？」我问出了心底最大的疑惑。
秦屿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：「因为那个真正想杀他的人，已经把目光投向了你。」
4. 危险的信任
「我？」我无法理解，「为什么是我？」
「因为你的出现，是个变数。」秦屿解释道，「那个人非常谨慎，他怀疑这场联姻背后有别的目的，他怕你和贺凛联手，会发现贺渊没死的真相。」
「所以，他想除掉我？」
「没错。」秦屿的眼神里充满了忧虑，「贺凛让你远离贺渊，也是为了保护你。他没想到，贺渊会误会他，并且用摩斯密码向你求救。」
现在的情况，变成了一个死局。
贺渊以为贺凛是凶手，让我快跑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