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事,你我姐妹,本就该这样。”
我懒得再同她多费唇舌,转身就上了去宫里的轿子。
凤仪宫里燃着檀香。
皇后是萧淮安的生母,也是我过世母亲的手帕交。
因着这层关系,她向来疼我,几乎是把我当未来的国母在教养。
“知意来啦,快,到本宫这儿来。”
她笑着朝我招手,拉过我的手细细打量,眼里全是疼爱。
“好孩子,快要嫁人了,心里紧张不紧张?”
话音刚落,她便示意宫人捧上一个紫檀木匣子。
“这是前朝开国皇后戴过的凤血玉簪,本宫今日便赐给你,望你日后也能如她一般,母仪天下,辅佐淮安。”
那簪子入手温润,血色玉髓在光下流转,一看便知是无价之宝。
我连忙俯身谢恩。
这时,皇后才将目光投向一旁手足无措的沈晚,语气淡了好几分。
“你就是沈晚?”
“听说你也要嫁去北疆,本宫也没什么好东西给你,这支簪子,就当是添妆吧。”
宫女捧上来的,是一支普普通通的金簪,样式瞧着还有些年头了。
沈晚的脸登时就白了。
她硬是扯出一个笑来谢恩,眼泪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。
一出宫门,果不其然,萧淮安正等在外头。
沈晚瞧见他,那眼泪说掉就掉,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。
“殿下,皇后娘娘她……是不是不喜欢我呀?”
她委屈巴巴地举起手里那支金簪,“姐姐得的是凤血玉簪,可我得的却……”
萧淮安立刻心疼得不行,一把将人搂进怀里。
“怎么会呢,母后只是还不了解你,等日后相处久了,她一定会喜欢你的。”
他嘴里柔声哄着,眼睛却看向了我。
“知意。”
他皱起了眉,语气里是惯常的命令,不容我反驳。
“你从小什么好东西没有?不过一支簪子,让给晚晚就是了。”
又是这样。
又是这副理所当然的腔调。
我看着躲在他怀里的沈晚,她还不忘朝我这儿瞥一眼。
那眼神里,怯弱和嫉妒底下,是藏不住的挑衅。
我心底对他最后那点情分,就这么一点点冻成了冰碴子。
“好啊。”
我拔下头上的凤血玉簪,递到他们跟前,笑得温顺又得体。
“妹妹既然喜欢,拿去就是。”
萧淮安的脸色这才和缓下来,看我的眼神里带了点赞许。
“知意,还是你懂事。”
我就这么看着他,亲手把那支本该属于未来皇后的玉簪,插在了沈晚的发髻上。
真是天生一对。
一个假仁假义的太子,一个矫揉造作的美人儿。
还有那支,本不该属于她的凤血玉簪。
……
沈家两门婚事,成了京城人人羡慕的美谈。
嫡女为太子妃,庶女为亲王妃。
人人都说沈家好福气。
就连我最好的手帕交盛芊芊,也在花灯节那日,牵着我的手说:“知意,真羡慕你,不但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,而且还是太子妃。”
我看着芊芊明亮的眼睛,心中涌出一股不舍。
她是除母亲外,对我最好的人。
“芊芊,如果……我是说如果,我嫁的不是太子呢?”
盛芊芊愣住了,随即笑出声:“胡说什么呢,你不嫁太子,难不成还能嫁给那个活阎王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