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
但我知道,我并没有依靠,我只是从一个牢笼,奔赴另一个战场。

车子在夜色中疾驰,我的大脑却异常平静。

我是医生,我最擅长的,就是在混乱中找到那支一线生机。

张伟,无业游民这种,混迹在老城区……人通常有什么特点?缺钱,好赌,或者吸毒。要在短时间内让他产生恐惧,喊出“救我”,用暴力是最直接的,但风险也最大。

在我的大脑中,一个更稳定、更合适的方法迅速成形。

我猛冲路面,车子一个漂亮的甩尾,拐进了另一条小路,轮胎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。我没有直奔兴隆街,而是去了附近的一家二十四小时的药店。

“先生,买了什么?”店员睡眼惺忪地问道。

“一盒注射器用首先素,一个5ml的注射器。”我在柜台上掏出出现金拍,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。

医生,我知道,没有什么比死亡的威胁更让人感到恐惧。而我,恰恰是制造这种“死亡威胁”的专家。

东西回到车上,我将针管抽满透明的液体,小心地装入口袋,然后才重新启动汽车,冲向那片黑暗的巷弄。

今晚我只能,救我的弟弟。

那个叫张伟的陌生人,对不起了。

2 医生的猎场

汽车的轰鸣声在狭窄的巷道里显得格外刺耳。

兴隆街,这里是江城被遗忘的角落,霓虹灯的光芒照不进这里,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,懒洋洋地挂在斑驳的墙壁上,将人的影子拖得又长又诡异。空气中弥漫着廉价酒精、劣质香烟和下水道混合在一起的、令人作呕的气味。

这里就是我的猎场。

我把车停在巷口,熄了火,整个人隐入黑暗。腕上的手环,鲜红的倒计时无情地跳动着:11:34。

时间不多了。

我没有像无头苍蝇一样乱闯,而是靠在墙边,强迫自己冷静地观察。作为一个急诊医生,我的第一课就是“观察与分类”。面对混乱的现场,必须在最短时间内判断出谁的伤情最重,谁最需要抢救。

今晚,我的病人,叫张伟。

巷子里三三两两地聚着一些人,有的在角落里交易着什么,有的醉醺醺地靠在墙上,还有的,则围在一张破木桌旁,借着手机的光亮,兴奋地赌着牌。

我的目光,锁定了那群赌徒。

一个叫张伟的无业游民,在这种时间,出现在这种地方,十有八九就在那儿。

但我不能直接走过去问:“谁是张伟?”

那样只会让我成为众矢之的,暴露我的目标。周野的手下,可能就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盯着我。

我深吸一口气,从口袋里掏出钱包,抽出一叠现金,然后快步走了过去,故意做出焦急万分的样子。

“妈的,总算找到这了!”我粗声粗气地吼了一句,故意让所有人都听到。

赌徒们的动作停了下来,十几双警惕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我这个不速之客。

我没有理会他们,而是径直走到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头的光头男人面前,把钱往桌上一拍,故意压低声音,却又确保周围人都能听清:“这是张伟哥上个星期借我的一万块,说好今天还。他人呢?我赶时间!”

人性很有意思。当一个不存在的“好处”突然出现时,总会有人想占为己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