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墙传来的话让我的心猛地一沉。
“什么不能碰啊？”
“就是像被抛弃了那种，漫画里不常有嘛，受虐待什么的。”
“哎呀，不是啦。”小美语气有点不耐烦地否认。
我下意识地松了口气。
“她妈啊，听说给一个鸭花了好多钱，欠了一屁股债，然后跟人跑了。现在家里就剩她爸了。”
“呃？真的假的？”
“嗯，我妈说的。”
“那她现在怎么样？被抓回来了？”
“好像是跟一个超级有钱的老男人住在一起吧。”
“我靠！这运气逆天了啊！太牛了！”
“听说她还和那个男的一起拍视频呢，什么美容分享之类的，叫‘美容生活频道’。”
“美容生活？”
“就是美容生活的情侣频道。你看。”
“哇，关注20万？牛逼！对不起，我刚才还以为是三五个人看的那种小频道，是我浅薄了。”
“是挺厉害的呢。”
“嗯。不过要是我摊上这种事，我肯定自杀算了。”
“是吧……”
小美带着半开玩笑的语气说着。
我的胃像被狠狠揪住，即使她们已经离开，我依旧僵在原地，动弹不得。
因为……她说的，全都是真的。
从厕所出来后，接着是体育课。
我趁教室里没人，偷偷拿上自己的书包，直接逃学回家了。
从隔间出来时，眼睛肿得厉害，而且家里还有冷冻的快餐可以吃。
把书包扔在房间角落，我蜷缩在床上。
一切都让我感到厌恶，现在的自己，自己的处境，所有的一切。
妈妈原本就是个工作狂，很少回家。爸爸也是。
外人总夸妈妈漂亮、能干，但她几乎不回家。
幼儿园时需要准备的手提袋、书包，跟她商量。
她会生气：“为什么非要手工制作？”
还会叹气说都是我的错。
带我去买衣服，嘴上说“选你喜欢的”，可只要不是她看中的款式，就会骂“没品味”、“干嘛选这种丑八怪才穿的东西”、“丢人现眼”。
所以我每次都得小心翼翼，选慢了又嫌我磨蹭，催我“快点决定”，总之怎么做都不对。
后来，她在家时整天抱着手机，对我选什么都变成“随便”、“可以”、“行了”，不再发脾气。
我还以为轻松了，结果没多久，她和爸爸的争吵越来越多，最后，她就彻底消失了。
便利店的阿姨、遛狗的老爷爷都会安慰我“没事的”，但他们安慰的话里，总夹杂着爸爸从未告诉过我的真相。
而这些真相，却被小美像谈论八卦一样轻易地说了出来。
阿姨和爷爷以为我知道，才会那样安慰我，可爸爸，他什么都没对我说过。
爸爸不知道我其实了解一些妈妈的事。
而我也完全不懂爸爸的心思。
所以，他说“不用买快餐”，我分不清他拒绝的是快餐，还是我这个人。
他不让我去游泳班，也许是在担心我，可他只会说“不准去”，却从不会说“你很重要”或者“我怕你被拐走”之类的话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