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秋的风穿过陆氏大厦的玻璃幕墙,像一把钝刀,割在沈知烬的脸上。
她站在集团档案馆的门口,手里攥着那张薄薄的入职通知,指节发白。今天是她正式入职陆氏集团档案管理部的第一天。为了这个岗位,她熬了三年研究生,发表了四篇核心论文,才终于从无数竞争者中脱颖而出。
可只有沈知烬自己知道,她来这里的目的,远不止一份稳定的工作。
她抬头,仰望这座直插云霄的钢铁巨厦,眼底藏着外人看不见的复杂情绪——二十年前,她的母亲林晚曾是这里的一名普通文员,也是在这栋楼的十七层,写下最后一封遗书后纵身跃下,留给她一个破碎的童年。
“沈知烬?”一道冷冽的女声打断了她的思绪。
沈知烬迅速收敛情绪,转过身点头:“是我。”
人事主管李姐匆匆走来,脸上带着几分焦灼,压低声音说:“陆总临时要查一批旧档,点名要你去协助。跟我来,顶楼规矩多,千万别出错。”
“陆总?”沈知烬心头一紧,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入职通知。
她当然知道“陆总”是谁——陆沉舟,陆氏集团的掌权人,外界称他为“活阎罗”,传闻他手段狠厉,性情冷漠,短短五年就将濒临破产的陆氏盘活,手腕之硬令人胆寒。
她还没来得及细想,就被李姐拉进了电梯。
电梯飞速上升,数字不断跳动,沈知烬的心跳也跟着加速。她想起母亲遗物里那本泛黄的日记,最后几页反复提到一个“陆姓男子”,字迹潦草,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,可没等她看清更多,日记的后半部分就被人撕掉了。或许,今天能从那些旧档里,找到一点关于母亲的线索。
顶层总裁办公室的门被推开,一股冷冽的雪松气息扑面而来。
办公室宽敞得近乎空旷,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天际线,阳光洒在地板上,却驱散不了空气中的寒意。
男人背对着她,站在窗前,一身剪裁精致的黑色西装勾勒出挺拔的身形,像一尊没有温度的冰雕。
“陆总,人带来了。”李姐恭敬地开口,声音比刚才更低了几分。
男人缓缓转身。
沈知烬呼吸一滞。那是一张极具冲击力的脸,眉骨锋利如刀削,眼窝深邃,鼻梁高挺,薄唇紧抿,线条冷硬。
最让人难忘的是他的眼睛,像冬夜冰封的寒潭,没有一丝波澜,却透着能将人冻伤的冷意。
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,只停留了一瞬,就漠然移开,仿佛她只是一粒无关紧要的尘埃。
“把1998-2003年的行政档案,全部调出来,送到我办公室。”他的声音低沉磁性,却不带任何情绪,像是在下达一个无关痛痒的命令。
“是。”沈知烬低头应下,转身准备去档案室。
可就在她转身的刹那,男人的目光突然重新锁住她,准确地落在她颈间——那里,一枚青玉小坠正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,玉坠上雕着一枝残缺的梅花,花瓣边缘还留着细微的磨损痕迹。
陆沉舟的瞳孔骤然收缩,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攥紧,指节泛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