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都说,沈枭这座冰山,是被我一点一点捂化的。
我记得他胃不好,熬了七百多个早晨的粥,替他挡酒喝到洗胃三次。
他争家产时,我替他挨过一巴掌,右耳嗡鸣了整整两个月。
他说:“你这份恩,我拿一辈子还。”
他记得我每一次痛经的时间,打过那些想灌醉我的纨绔,曾在雨夜跑遍半座城就为给我送一盒止痛药。
我都以为,那是爱的回声。
直到他带回那个像小兔似的女孩。
她打翻茶水,他纵容着为她擦干手指:“小心烫。”
而我高烧四十度那天,他只回了句:“别闹,我在陪她挑礼物。”
她惹怒京城地头蛇,他转头将我送进地下拳台。
铁笼锁死时,他隔着网看我,眼神淡漠。
“赢三场,她的债就清,你耐打,扛得住。”
第一场,对方一拳砸在我旧伤未愈的肋骨上。
我听见骨头裂开的声音,却听见他在台下喊:“撑住了,明天就带你看戒指。”
第二场,血糊住了我的左眼。
牙碎了,我咽下去,像咽下那些年他喂给我的所有承诺。
第三场,我被打趴在铁笼边。
裁判读秒时,我却看见他低头替那女孩擦眼泪。
那一刻,我终于懂了。
我这身他引以为傲的硬骨头,从来不是被他宠的资本。
只是他用来给别人挡刀的工具。
戒指我不要了。
沈枭,我不要了。
从今往后,我这身碎掉的骨头,只为自己活。
1
铁笼里的血腥味冲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我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,左手按住右侧肋骨,那里至少断了两根。
台下欢呼声隔了一层玻璃,刺的我耳朵嗡嗡作响。
裁判举着我的手宣布胜利。
余光中,我看见沈枭搂着姜漫,在VIP席位上漫不经心地鼓掌。
“第一场,林澄胜。”
铁门打开,我踉跄着走下台阶。
沈枭的助理阿杰悄悄递来毛巾,低声道:“澄姐,医生说你不能再打了,脾脏会......”
“东南亚那边来的是谁?”
我打断他,用毛巾按住眉骨裂开的伤口。
阿杰脸色更难看了:“是老察的独子,上周姜小姐在赌场出千,害他输了三千多万......”
我冷笑出声。
姜漫,沈枭新得的小情人,表面清纯得像朵白莲花,背地里赌瘾比谁都大。
现在踢到铁板,倒要我来擦屁股。
阿杰甚至不敢看我的眼睛,话里带了几分不忍。
“沈爷说,赢三场,姜小姐的债就清了。”
我抬头望向包厢。
姜漫正缩在沈枭怀里发抖,像只受惊的兔子。
而沈枭,这个我跟着出生入死十一年的男人,甚至没有将余光分给我。
他一只手在她腰上来回摩挲,另一只手冲我扬了扬下巴。
口型说的是:撑住。
小弟们的起哄声从后排传来:“枭哥的妞就是够劲,真当沙包使唤啊。”
“要不怎么是正宫,耐打又懂事。”
沈枭嘴角勾了勾,眼神却冷得像看条野狗。
他低头对姜漫说了什么,逗得她破涕为笑,然后朝我喊:“撑住了,明天带你去买你心心念念的婚戒。”
观众席爆发出一阵暧昧的哄笑。
我攥紧毛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