腹中传来一阵阵的绞痛,孕期的反应在这种极端环境下被放大了数倍。我几次都差点因为恶心和脱力而昏厥过去,但只要一想到穆玄那张伪善的脸,想到师尊冷漠的眼神,一股滔天的恨意就化作了力量,支撑着我继续前行。
不知走了多久,或许是一个时辰,或许是半天。这鬼地方没有时间流逝的概念。终于,我在一处低矮的山壁下,发现了一道不起眼的裂缝。
裂缝很窄,仅容一人侧身通过。我小心翼翼地挤了进去,里面是一个约摸十丈见方的天然石洞。洞内干燥,且只有一个入口,易守难攻,是个绝佳的临时庇护所。
我靠在冰冷的石壁上,终于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。然而,饥饿与干渴,如同两条毒蛇,开始疯狂啃噬我的理智。
我必须出去寻找食物和水。
休息了片刻,我强撑着身体走出山洞。这一次,我不再是漫无目的地行走,而是仔细观察着地面和石缝。
很快,我在一堆乱石的背阴处,发现了几株暗紫色的、长得像蘑菇一样的菌类。
“血髓菌。”
我立刻认了出来。《异 vực闻见录》记载,这种菌类以吸收魔兽死后渗入土地的血髓为生,本身含有微弱的毒素,但只要处理得当,不仅可以果腹,还能补充气血。
我小心地将它们采下,又在附近找到了一种名为“刺岩草”的植物。它的汁液虽然不能喝,却异常坚韧,晒干后可以搓成绳索。
回到山洞,我没有立刻生火。在这危机四伏的地方,火光和烟雾就等于是在给魔兽指路。我用锋利的石片,仔细地刮去血髓菌表面的毒腺,然后直接生吃。
那味道……腥涩、苦楚,难以下咽。
我强忍着呕吐的欲望,一口一口地吞了下去。菌肉入腹,化作一股微弱的热流,暂时缓解了腹中的饥饿感。
解决了食物问题,接下来是武器和陷阱。
我如今手无寸铁,更无半分灵力,对上任何一头魔兽都只有死路一条。我唯一的优势,是我曾经作为顶尖修士的知识和头脑。
我将采集来的刺岩草用石头砸烂,取出里面的纤维,在手心不断揉搓,将它们编织成数条坚韧的细绳。然后,我在洞口附近,找到了一处狭窄的通道。
我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,用尽了所有的力气,布置了一个简单的陷阱。我将一头用刺岩草绳绑着尖锐石块的重物悬在通道上方,另一头则系在一个用几根枯骨和石片搭成的、极其不稳的触发装置上。
只要有东西从下面经过,稍稍触碰到机关,那块绑着利石的重物就会瞬间砸下。
做完这一切,我几乎虚脱。
我躲在山洞里,蜷缩成一团,静静地等待着。
等待,是世上最磨人的酷刑。
时间一点点流逝,我不知道自己是睡着了还是醒着,精神已经因为过度虚弱和紧张而变得恍惚。
直到一声凄厉的嘶吼,将我猛然惊醒!
我一个激灵,立刻握紧了手中早已磨好的、充当匕首的石片,悄悄挪到洞口,透过缝隙向外望去。
只见在那个简陋的陷阱之下,一头长得像豹子,却浑身覆盖着灰白色骨甲的魔兽,被我设置的石块重重砸中了头颅,黑红色的血液流了一地,正在垂死挣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