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哈哈，开玩笑的，我早就不赌了。」
我放下衣服，对着镜头里他那张震惊的脸，一字一句，清晰无比地说：
「你那白月光当年尿毒症，移植的肾，是我的。」
2.
视频被猛地挂断了。
我收起手机，垂眸看着跪在我面前的三个男人。
「起来吧。」
「是，大嫂。」黄毛麻利地站起来，脸上哪还有半分凶神恶煞，全是恭敬和小心，「大嫂，刚刚没吓着您吧？我们是按渊哥的吩咐办事。」
我摇摇头：「演得不错。」
「渊哥说了，不能让您受半点委屈。」黄毛挠挠头，「就是……真让沈家那小子看到您这副样子，渊哥回头不得扒了我们的皮。」
我没接话，只是转身走出了巷子。
夜风吹在腰侧，那道疤痕下的皮肤似乎还在隐隐作痛。
一年前，那场所谓的「绑架」，现在想来，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。
沈晏和林薇薇同时「被绑」。
绑匪让我二选一。
电话那头，沈晏的声音嘶哑而绝望：「江念，救薇薇！她身体不好，她不能有事！」
林薇薇则在旁边柔弱地哭泣：「念念，你别管我，快救阿晏……」
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，只记得沈晏那句「救薇薇」。
于是我对着电话喊：「我选林薇薇！」
我以为我只是做了一个选择，一个让他安心的选择。
我不知道，那不是一个选择题，而是一份同意书。
所谓的「绑匪」，是穿着便衣的医生。
所谓的「仓库」，是无菌手术室的预备间。
所谓的「选择」，是选择要不要把我的肾，移植给急性肾衰竭、生命垂危的林薇薇。
而我，是她唯一的适配者。
我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，麻药注入身体，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，我想的是，沈晏，这下你再也不用欠谁的了。
我给了你心爱的女孩第二次生命，我们之间，也该两清了。
可我没想到，两清之后，还有算账。
手术后，林家承诺的营养费和补偿金迟迟没有到位。
我拖着虚弱的身体去找他们，林母将一张银行卡扔在我脸上，姿态高傲。
「拿着这二十万滚，以后不准再出现在薇薇和阿晏面前。你这种贪得无厌的女人，只会脏了他们的眼睛。」
二十万，买我一颗健康的肾。
我气笑了，把卡扔了回去。
从那天起，林家开始散播我贪心不足、勒索他们的谣言。
沈晏对我，也从最初的一丝愧疚，变成了彻底的厌恶和鄙夷。
他以为，我救林薇薇，是为了钱。
他以为，我纠缠不休，是为了更多的钱。
他宁愿相信我是个为了钱不择手段的捞女，也不愿相信，我只是因为爱他，才做了那个选择。
一辆黑色的宾利悄无声息地停在我身边。
车窗降下，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侧脸。
「上车。」顾景渊的声音低沉，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。
我拉开车门坐进去，他立刻将一个温热的暖手宝塞进我手里。
「手这么冰？」他蹙眉，语气里有关切，也有责备，「为什么要去见他？还让他用那种方式羞辱你。」
「那不叫羞辱。」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，淡淡地说，「那叫，收利息。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