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砸在值班室铁皮屋顶上，像有无数只手在疯狂捶打。
我缩在掉漆的木椅上，手机屏幕亮着女友小雨最后一条消息：“林默，我们分手吧。我妈说跟守墓人谈恋爱晦气。”
雨水顺着窗缝渗进来，混着我手心的冷汗。
突然 ——“砰！”
门被人一脚踹开，风雨裹着几个黑影冲进来。带头的张狂一把掀翻桌上的泡面，汤水溅了我一身。
“晦气东西，只配吃死人饭！” 他抓起供桌上的苹果砸在我脸上，身后那帮纨绔子弟哄笑起来。
我抹掉脸上的果渣，一声不吭。这份工作是小雨她爸托关系找的，现在连她都嫌我晦气。
张狂一脚踹在我膝窝，我踉跄着跪进泥水里。他皮鞋碾着我手指：“穷鬼就该老老实实跟死人作伴，明天就给我滚出墓园！”
雷声炸响，他们大笑着消失在雨幕里。
凌晨两点，雷暴更凶了。我提着昏黄的手电筒巡视墓园，雨水糊得睁不开眼。
一道惨白的闪电劈下 —— 正正打在第七排那座汉白玉墓碑上。
“莫小婉” 三个字在电光中猩红刺目。
我鬼使神差走过去，手电筒光束突然疯狂闪烁。墓碑照片上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孩，眼角突然淌下两行血泪！
白衣一闪，冰凉的呼吸喷在我后颈。
我猛地回头，正对上一张惨白的脸 —— 没有瞳孔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，脖颈处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痕正在汩汩冒血。
“呃啊 ——！”
后脑勺剧痛，我重重栽倒在泥水里。彻底昏迷前，看见墓碑表面浮现出血色的倒计时：
【3 天 23 小时 59 分】
第二章
消毒水的味道刺鼻。
我猛地睁开眼，白炽灯晃得人头晕。医院惨白的墙壁，输液瓶滴答作响。
“醒了？” 护士记录着数据，“墓园送来的，脑震荡。你说你大半夜的巡什么墓......”
她突然顿住，奇怪地看我：“你一直盯着门口看什么？”
我猛地回神。
走廊尽头，一个半透明的灰影正缓缓飘过 —— 没有脚，腰部以下都是虚无的雾气。它似乎察觉到我的视线，突然一百八十度扭转过头，空洞的眼窝直勾勾盯住我。
“啊！” 我吓得往后一缩。
护士莫名其妙：“叫什么？门口什么都没有啊。”
我死死攥紧床单，冷汗瞬间湿透病号服。那不是幻觉 —— 我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。
出院时，医生叮嘱：“轻微脑震荡，注意休息。对了，你昏迷时一直念叨‘三天’...... 是有什么急事吗？”
我猛地想起墓碑上血色的倒计时。
【3 天 23 小时 59 分】
现在还剩多少时间？
回到墓园，王胖子正翘着二郎腿吃供品苹果。
“哟，我们的撞鬼英雄回来了？” 他唾沫星子喷我脸上，“旷工两天，医药费自理！这个月工资全扣！”
我攥紧拳头：“王主任，我是因公受伤......”
“因公？” 他一把将苹果核砸我身上，“吓尿裤子丢尽墓园的脸！知道昨天张少来祭祖看见你昏倒的监控有多晦气吗？”
他肥胖的手指戳着我胸口：“穷鬼就配和死人打交道，再惹事就滚蛋！”
我低头抹掉脸上的果渣，指甲掐进掌心。忽然看见他背后趴着个模糊的黑影 —— 像个干瘦的老头，正对着他脖子吹气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