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热闹集市，茶香初遇
集市的热闹，总是从清晨的第一声吆喝开始。
街口卖布的伙计正举着鲜亮的绸缎招呼行人，油炸摊前的铜锅里油花翻腾，香味顺风飘散开去。人群摩肩接踵，挑担的小贩，拎篮的农妇，连寻常百姓家的孩子都拽着糖人儿在街边跑闹，仿佛这世间的生气，都挤在了这条街上。
沈川夹在人流里，肩上背着一个略显旧的布包。他是外乡来的，脚下的靴子沾满了风尘，额前的碎发贴在汗水里。自清晨进了城门，他便在这条街上走了好一阵，却始终没找到一个合适的落脚之处。
“水……”他的喉咙干涩得发疼。
正当他环顾四周，想找个茶摊解渴时，视线被一块半旧的木招牌吸引。那招牌挂在最深的巷子里，显得有些不起眼，字迹也被岁月磨得模糊，只依稀辨得出三个字——“老茶馆”。
沈川犹豫片刻，还是朝那巷子走去。
巷子与外头的喧闹完全不同，狭长阴凉，墙壁斑驳。拐了两个弯，才见那茶馆的门口挂着一串竹帘，半掩着。竹帘下的风吹得轻轻摇晃，隐隐透出一缕清茶的香气。
他抬手掀开竹帘，眼前忽地一静。
茶馆并不大，里头却出奇的安宁。木桌椅擦得锃亮，角落里摆着一只古旧的铜壶，炉火压得很小，只让茶水轻轻冒着热气。窗子半开，光线从竹影间透入，在地上铺开斑驳的光斑。与外头的嘈杂相比，这里就像隔开了一道结界。
柜台后坐着一位老人。
须发皆白，面色却不显苍老，眼角的皱纹宛如被岁月细细雕刻。他手里捧着一本泛黄的书，低头慢慢翻阅。听见有人进来，他抬眼望了沈川一眼，那目光不疾不徐，却仿佛能透过人心。
“喝茶吗？”老人声音低沉而温和，带着点子午时阳光般的温度。
沈川心头一松，点点头：“是，劳烦来一碗。”
老人没再多言，起身取盏，动作从容。热水冲入茶叶时，轻微的“哗”声让满室的清香骤然浓郁。茶水碧绿，袅袅热气氤氲，仿佛驱散了旅途的倦意。
沈川双手捧盏，先轻抿一口。那茶不名贵，却入口回甘，顺着喉咙直沁心脾。他忍不住多喝了几口，才放下杯子。
“外地来的吧。”老人忽然开口。
沈川一愣，下意识抬眼：“您怎么知道？”
老人微微一笑：“鞋底的尘土厚薄，与城中人不同。再看你肩上的包裹，系结紧实，显然走了不短的路。”
“……”沈川心头微震，他原以为自己行迹低调，却没想到被一眼看穿。
老人见他神色，摇头笑了笑：“不用紧张，我这小店，来来往往的客人多，看得久了，自然明白些。喝口茶，歇歇脚便好。”
这句话说得随意，沈川却听出几分意味。仿佛这茶馆并非寻常之地，而是容纳着无数过客故事的所在。
他端着茶盏，目光不由自主地在屋内游移。角落的铜壶格外显眼，壶身斑驳，上头隐隐刻着些字迹，却被岁月磨蚀，难以辨认。他心里泛起好奇，却不好贸然开口。
这时，竹帘又被掀开，一个粗衣汉子走进来，满脸风霜，神色有些急躁。他在门口左右张望，见到柜台后老人，才快步走过去，压低声音道：“掌柜的，还按老规矩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