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一只狐妖，在山脚下捡了个浑身是血的漂亮少年。
族中长老说人类狡猾，我却执意救他。
我替他疗伤，教他狐语，把他当成我最亲近的人。
直到伏妖门弟子杀进山谷，剥了长老的皮，砍了同族的脑袋。
我才知道，原来他是京城最负盛名的少年捉妖师。
我怕死，更怕疼。
吓得变回原形，缩成个毛球，用狐语哆哆嗦嗦求他别杀我。
他用带血的手摸了摸我毛茸茸的耳朵。
“阿离，你是我的救命恩人，我怎么会杀你呢？”
“跟我走吧，我带你回京城，过好日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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纪子期手上沾着血。
又腥又粘……
我有点不想让他碰我。
身后其他的捉妖师，把我同族的尸体摞到一起。
叠成个小山丘。
然后一只接着一只，剥下毛皮。
“这狐皮真不错，白得透亮，还能御寒，做件袄子穿也是好的。”
他们说说笑笑。
只有我的心，疼到发颤。
只是我刚化成人形不到十年，不懂那疼的感觉，究竟是什么。
纪子期却依旧温柔。
他和以前一样，朝我勾起唇角笑。
“人妖势不两立，你们妖天生就有罪，可你救了我，是我的恩人。”
“阿离，跟我走，我带你回京城过好日子。”
“你不是一直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吗？现在，你只有我了。”
他的声音沙哑低沉。
带着不容置喙。
……我只有他了。
他说得好像也没错。
他偏过头不再看我，朝身后命令：“锁妖索，把她带走。”
冰凉的铁链扣住我的爪子。
疼得我尾巴都炸开了。
那些人很凶。
下手没轻没重的。
捏着我后背那块最嫩的皮，把我拎起，塞进了一个大铁笼子。
我看着身后烧得噼啪作响的狐狸洞。
突然想到洞里还有我新摘的野果子。
我想把它一起带走。
“子期……”我抖着被勒得发痛的皮毛，问他，“我能把果子一起带走吗？”
不知道他是没听到，还是不想理我。
总之是没有说话。
我们赶了整整两天的路。
身后的月亮山越来越小。
直至不见。
有时候纪子期会过来看我。
把我抱起来，放在他膝盖上。
用手为我梳毛。
他手指又细又长。
梳起毛来很舒服。
可旁边就是同族的毛皮。
血腥带着腐烂的气味。
熏得我好难受。
我的心又疼了。
终于到了京城。
纪子期把我带进了一个大院子。
很是宽敞气派。
我好奇地四下张望。
突然见到个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女子，迈着小碎步出来迎他。
“子期哥哥，你终于回来了……”
她眼睛红红的。
直接扑进了纪子期怀里。
纪子期向来不喜欢别人碰他。
这回，却没有将人推开。
而是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。
“嗯，回来了。”
苏晚吟在他怀里哭了好一会儿。
腻歪的话一句接着一句。
听得我都快要睡着了。
她才终于停下，转头望向了我：“这就是那只狐妖？”
纪子期轻轻点头。
手下把我从笼子里捞了出来。
放到了她脚边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