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来了兴趣，坐直了身体。
“哦？怎么说？”
“青石坊市的骗子，主要分三大流派。”钱三通伸出三根手指，“第一种，也是最次的，我称之为‘神话流’。就是您上次遇到的那个，全靠编故事，把一块破石头吹成上古神器。这种骗子，稍微有点常识就能戳穿，纯属广撒网，骗一个算一个。”
“第二种，叫‘托儿流’。他们通常是团伙作案，几个人围着一件假货，一个唱红脸，一个唱白脸，互相抬价，制造出这件东西很抢手的假象，引诱旁观者上钩。这种骗局，需要点定力。”
“那第三种呢？”我问。
钱三通的脸色凝重了起来。
“第三种，也是最近新来的这伙人，我称之为‘技术流’。”
“他们卖的东西，不是纯粹的假货。”
“那是什么？”
“是‘九真一假’的货。”钱三通沉声说，“比如一把飞剑，剑身、剑柄、符文，全都是真材实料，工艺也无可挑剔。但最核心的剑芯，他给你换成了一根劣质铁棍。外表根本看不出来，只有等你买回去，真正使用的时候，才会发现问题。到时候，人都跑了，你找谁说理去？”
我懂了。
这就是修真界的“伪劣产品”。
“他们现在在哪？”我问。
“西市，最乱的鬼市。”钱三通说，“他们今天，好像要出手一件‘宝贝’。”
我的嘴角，微微勾起。
有意思。
我倒要看看，这“技术流”的骗子，技术到底有多高。
6
鬼市，名副其实。
天一黑，这里就变得活色生香。摊位摆得乱七八糟，连盏灯都没有，全靠修士自己打出的照明法术，把整个市场照得忽明忽暗，人影幢幢，跟百鬼夜行似的。
这里的规矩也简单：只认灵石，不问出处。偷来的，抢来的，都没人管。
我和钱三通都换了一身不起眼的灰袍，戴着兜帽，混在人流里。
“就是那儿。”钱三通压低声音，朝一个方向抬了抬下巴。
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，只见一个摊位前围满了人，里三层外三层。
摊主是个面容枯槁的老者，穿着一身炼丹师的长袍，一副高人风范。他的摊位上，只摆着一样东西。
一个玉盒。
玉盒打开着，里面躺着三枚圆滚滚的丹药，通体火红，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和惊人的火系灵力波动。
“朱雀丹！”人群中有人发出了惊呼。
“真的是朱雀丹！我感受到了那股精纯的火灵力！”
“传闻中能洗髓伐脉，提升火系灵根品质的朱雀丹？”
周围的议论声，让气氛瞬间变得火热起来。
我眯着眼，仔细打量着那三枚丹药。
丹药色泽鲜艳，灵力充沛，丹香纯正，表面还有隐约的丹纹。无论从哪个角度看，都像是真品。
“怎么样，仙子？”钱三通在我旁边问，“能看出问题吗？”
“看不出。”我摇了摇头，“至少从表面上看，没问题。”
这就是“技术流”的高明之处。
“那怎么办？”钱三通有点急了。
“别急。”我说，“丹药这种东西，光看是没用的。得问。”
我挤进人群，来到摊位前。
那炼丹师老者眼皮都没抬一下，仿佛对周围的惊叹声充耳不闻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