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眼睛里藏着一头狮子,似乎随时都能在暴怒的情况下,冲出来将我撕个粉碎。
但是我不在乎,反而是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趴着。
接下来,无论他说什么,我都没有任何的回应。
兴许是事件太过恶劣,抑或阴谋论中都觉得其中有些隐情。
他们请来了最好的心理医生,想要查看一下我的精神状态。
但是我只是在测试题本上乱涂乱画,然后在警察来收题的时候,平静地告诉他。
“我没有精神疾病,这件事也没什么隐情。”
“家中有全程录像,柜子里放着我没用完的毒药,地上的剪刀有我的指纹,满屋子的血腥是我一手造就,警也是我自己报的,我就是你们口中的变态杀人狂魔,早点结案吧!我累了,请出去不要再打扰我。”
我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。
似乎对人人避之不及的死刑极其向往。
可真有人会向往死亡吗?
不过是认为地狱比人间更值得去。
我的态度,让心理医生确定我一定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。
他决定和我谈一谈。
六月十二日。
奶奶曾经下葬的那一天。
警察给我换了一个房间。
空气中再没有潮湿和难闻的尿臊味,我的对面也坐着一位衣着得体,戴着眼镜的年轻白大褂。
我很羡慕她,她的眼中藏着人世间一切的美好,看到我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的厌恶与恐惧,反而是露出了可亲的笑容。
“我叫你思思吧,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做那些事情?他们都是你的血亲。”
我点头直视那双眼睛,仿佛看到了自己现在的倒影。
她让我显得陌生,却露出了轻轻的微笑。
“对,他们都是我的血亲。”
“那为什么要做出那些事呢?是他们经常虐待你吗?”
我摇头,“没有,他们对我很好,爸爸会给我做好吃的,妈妈会给我买新衣服,弟弟会将自己的玩具分享给我。”
“他们,是真的把我当家人。”
白大褂的眼神已经带了一丝异样。
身后站着的老警察,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出来。
手臂上的青筋突了又突。
其实我觉得挺好笑的。
明明所有的证据都有,我也积极认错,他们却妄想找出一点隐情。
是为了什么?
觉得我这么小的年纪不该杀人?
还是为了那,可能存在的同情心?
挺没意思的。
我当着白大褂的面睡在了桌子上。
不是我拒绝交流,而是没有意义。
我被重新关进牢房。
还贴切地给我挂了一个牌子,三个月后,死刑立即执行。
我嗤嗤地笑了。
当天晚上,我睡得正香的时候,忽然有人推醒了我。
是白天的白大褂。
我有些不耐烦。
“白天不是都问完了?难道你不烦吗?”
“我叫洛天依,能和你成为朋友吗?”
我愣了一下,转过头看她,“新把戏?”
洛天依摇了摇头,“你平静的眼睛下,藏着对世界的失望。”
我没说话。
她走到我旁边坐下。
我突然动手扣住了她的脖子。
她没有惊慌。
我笑了。
“你不怕我杀了你?我可是杀人魔。”
天真的笑容,惊悚的语气,就算是正常人都会感到毛骨悚然,可我的朋友------洛天依却平静而又无奈地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