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也被围上来的人们推搡倒地。
像上了岸的鱼，拼命呼吸但没多少氧气真正进入身体。
倒下时脸上不知道被什么划了道口子。
鲜血混合着油漆与泥土一同流下。
映衬的我像一个真正的卑劣者。
4
周承宣来了。
他来救我了。
也许爱真的能超越一切。
刚刚离去的他比在温室里的保镖们还要更快来到我身边。
赶走来闹事的人后。
他像九年前一样把因哮喘几乎晕厥的我救走了。
不同的是这次不是去医院，也不只有他一人等我醒来。
如今有更专业的医疗团队、更多的人到温室给我看病。
我也不一样了。
更加狼狈。
更加虚弱。
更加——爱他。
意识到这一点后我更是心如刀绞。
可是为什么呢？
为什么爱他会痛苦呢？
即使做着雾化我的呼吸道依旧难受。
尽量忽视身体和精神的不适。
我张嘴想问他，为什么明明是我原创的歌曲却有这么多人指责我抄袭？
为什么我明明早就发了澄清视频，还有那么多人来审判我。
但说不出来，嗓子的疼痛超乎我的想象。
拼尽全力只能发出咻咻的怪声
我的精神意志没能战胜病魔。
周承宣看不得我痛苦，但还是故作坚强的露出一个笑容安慰我，替我擦掉了流出来的眼泪。
眼中的心痛、自责和爱做不得假。
“没事的，宋瑶，我不会让你有事的。”
“你马上就能好起来了。”
周承宣虽然帮我擦掉了眼泪，但一部分还是不可避免地沾染了脸上的伤口。
疼痛让我把注意力短暂的聚焦在了脸上。
依靠不远处一个反光的摆件，我看清了我现在的样子。
脸上的油漆已经被清理干净。
一道狰狞伤口从右侧的眉毛穿过眼睑一直延伸到脸颊。
也许可以去当山匪或者海盗。
看到伤疤的一刻我的情绪迅速抽离。
有点想不明白刚刚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痛苦。
甚至有心情自我调侃两句，做一点反思。
这种长度和深度的伤口，以后一定会留疤的吧？
换作以往我肯定非常介意。
但现在，又是这种灵魂离体的状态。
对脸上的伤反而没有任何其它的感觉。
5
我看着周承宣像记忆中的每一次一样忙前忙后。
亲力亲为的照顾我。
他的行动轨迹正慢慢和十八岁的周承宣重叠，直到合二为一。
我的灵魂也在此刻沉降，与身躯融合。
脸上还残留着本能表现出的乐观表情。
“我给你准备了个惊喜。”
雾化已经结束，我的状态也稳定了很多。
周承宣惯例陪着我在温室里散心。
没等我好奇，我就看到了那个惊喜。
“妈妈。”
纵然嗓子再怎么痛苦，我依旧叫出了声。
声音哽咽的变了形。
眼泪把脸上刚上好的药几乎冲洗干净。
但这些都不重要。
我妈妈来了。
周承宣悄然离去。
我抱着妈妈的身体不肯放手。
我就像刚学会说话的婴儿一样。
只知道哭闹，只知道叫妈妈。
但又不敢哭的太剧烈，怕诱发哮喘。
宣泄掉沉积的情绪，我在妈妈的怀里沉沉睡去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