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宇看到我，脸上露出了意外又得意的神情，仿佛在说“算你识相”。
婆婆躺在病床上，脸色确实有些憔悴，但绝对没有陈宇口中那么“病入膏肓”。
她看到我，眼睛一亮，不是因为关心，而是看到了移动的钱包。
“小婉来啦，快坐。你看你，工作再忙，也要多关心关心家里啊。陈宇为了我这病，都瘦了一圈了。”
我微笑着，把汤递过去，嘴上应付着：“是，妈，最近公司事多，是我疏忽了。”
我假装关心她的病情，向主治医生询问情况。
趁着陈宇去缴费的空档，我跟医生多聊了几句，又借口帮婆婆整理床头柜，看到了她的费用清单和病历。
我的心，一寸寸沉了下去。
清单上，许多昂贵的检查和进口药，对于她的病症来说，根本就是非必需的。
典型的“小病大治”。
他们母子俩，合起伙来，把我当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。
用我的血汗钱，上演着一出母慈子孝的感人戏码。
我走出病房，在走廊尽头的窗户边站了很久。
外面的天空灰蒙蒙的，就像我的婚姻。
临走前一晚，我下厨做了一桌子陈宇爱吃的菜。
他回到家，看到满桌的菜肴，一脸惊喜。
“老婆，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？你终于想通了？”
我给他盛了一碗汤，平静地说：“快吃吧，一会凉了。”
他狼吞虎咽，完全没有察觉到，这是我们最后的晚餐。
我看着他吃饭的样子，内心波澜不惊，像在看一个陌生人。
这场精心布局的告别，终于要落幕了。
03
机场的白色灯光亮得刺眼，将每个人的表情都照得清晰无比。
我拖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行李箱，从容地走向自助值机柜台。
就在我打印出登机牌的那一刻，手腕突然被人死死攥住。
“苏婉！”
陈宇的声音，像一把生锈的锯子，在我耳边拉开。
他脸上带着焦急和愤怒，那双眼睛死死地瞪着我，仿佛要喷出火来。
他身后，婆婆被他搀扶着，捂着胸口，一副随时要厥过去的样子，但那双锐利的眼睛，却像鹰一样，紧紧锁定在我身上。
“你要去哪！招呼都不打一声，就想回娘家是不是？”陈宇的力气大得惊人，我的手腕瞬间红了一圈。
“你把这个家当什么了？旅馆吗？想来就来，想走就走？”
“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丈夫！还有没有我妈这个长辈！”
他的咆哮引来了周围人的侧目。
婆婆立刻抓准时机，开始了她的表演。
她身体一软，顺势就要往地上倒，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。
“哎哟……我的心口好疼……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……”
“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儿子，娶了个没良心的媳妇……我这还病着呢，她就要扔下我们跑了……”
“我这把老骨头，死了算了！免得拖累你们！”
她一边哭诉，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瞄我，观察我的反应。
我冷冷地看着他们母子俩上演的双簧。
心中没有一丝波动，甚至觉得有些可笑。
都到这个地步了，他们还以为用这种拙劣的道德绑架，就能拿捏住我。
“请你放手。”我看着陈宇，一字一句地说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