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咋就这么确定他是你孙子?”
“我就能确定!”
我爷眼泪纵痕的哀求着李团长,我奶也哭着要求一起为我担保。
虽然他们现在不认识我,但或许是血肉相连,他们依然力保我一个陌生人。
最后李团长背着手踱了两步,好似下定决心一般猛地转身。
“好!陆阳党同志!既然你有这决心,又有这本事,还有你爷爷奶奶在这作证,我信你!但是,记住!一切以安全为重!活着回来!”
“是!”我挺直了腰板,尽管浑身还疼,但心里那股因为穿越而一直漂浮着的虚无感,终于落到了实处。
最后李团长虽然同意了我的计划,但是要求其他人对我进行了短暂又高强度的培训。
他说,“陆阳党,你这一去,不是光靠胆子虎和日语就成的。鬼子的门道多,你得学,往骨头里学!”
“你要活着回来,别让大家失望,别让你爷奶担心……”
负责教我的一个是侦察排的班长,叫赵国平,看上去精瘦精瘦的,眼神好像能把你心里那点小九九全看透。
另外还有个文化教员小刘,看上去斯斯文文,白白净净的,戴个破眼镜,天天装文化。
我一般上午挨一顿揍,下午听小刘教员给我讲文化。
我对赵班长第一印象好,赵班长对我下手可黑。
上来就给我一顿揍,还义正言辞的说。
“鬼子抓了可疑的人,上来先是一顿揍,打掉你的气性,让你懵圈!你得扛住,还得演出又怕又怂又冤的样儿!”
他模拟审讯,拳头往我身上直招呼,虽然收了力,还是疼得我直抽冷气。
一开始我总下意识躲,或者梗脖子。
“不对!”
赵班长像头熊一样吼我。
“你个真奸细挨打能这么硬气?缩起来!抱头!嚎!求饶!用樱花国话求饶!”
我被打得龇牙咧嘴,试着用日语喊。
“对不起!对不起!我是良民!别打了!”
“声音发颤!带哭音!眼神!眼神要害怕!别他娘的瞪着!”
每次挨完“揍”,赵班长会默不作声地扔给我一个烤热的土豆
我知道部队条件恶劣,粮食金贵,这一个土豆是他从自己口粮里留给我的。
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挨完揍,要补补,不然身体受不住,所以我常听见他肚子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。
小刘教员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些缴获的日军文件、报纸、甚至香烟盒,让我死记硬背上面的信息,甚至连广告语也不放过。
“你的身份是樱花国人,这些基础信息一定要知道。”
小刘推推眼镜,“闲聊时漏出一两句,更能取信于人。但绝不能错,错了就是破绽。”
我老是一直在错,错的我都有些尴尬,其他战士都在训练,我却一直在耽误小刘的时间。
战场上基本功就是生命线,但是小刘一点点纠正我,从来不会催我。
有一次练到半夜,我们仨都累得东倒西歪。
就着篝火,话匣子反而打开了。
“你们咋懂这么多鬼子门道?”
我啃着土豆问。
赵班长沉默了一下,拨弄着火堆,把那三个土豆珍惜的数来数去,就是没有动手吃一个。
“俺老家是河北的。鬼子扫荡,俺爹娘、妹子都没了。就俺跑出来,参加了队伍。跟鬼子打交道多了,他们那点德行,摸得门儿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