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聘用的核心团队背景清白，履历漂亮，看不出任何与陆氏有染的痕迹。
这结果并未让我安心，反而像踩在了一层薄冰上，冰层之下暗流汹涌，我却看不到任何具体的威胁。
陆云川的手段一向如此，优雅又致命，他从不屑于用低劣的伎俩。
下午，我约见了一位重要的潜在投资人，对方是对冲基金圈内有名的“毒舌”大佬，周衍。
会谈地点就定在了楼下的“云顶”咖啡馆独立包厢——我故意的，我要看看，在这里，陆云川还能玩出什么花样。
周衍准时到达，寒暄过后，会谈切入正题。我正准备阐述最新的投资模型时，包厢门被轻轻敲响。
一位气质卓绝、我从未见过的经理亲自端着一壶新泡的茶和一份精致的茶点进来，动作娴熟优雅地为我们斟茶。
“许总，周先生，请慢用。”
她笑容得体，声音温和。
周衍的目光却在她脸上停顿了几秒，随即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：“李经理？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。去年陆氏年终答谢宴上，陆总身边的特别助理，可是让人印象深刻。”
那位李经理笑容不变，微微颔首：“周先生好记性。我已经从陆氏离职了，现在经营这家小店，混口饭吃。”
周衍哈哈一笑，意有所指地看了我一眼：“从陆总身边的红人变成咖啡馆经理？李经理这职业规划，倒是别出心裁。”
我的后背瞬间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，但脸上的笑容维持得无懈可击。
甚至带着点恰到好处的惊讶：“哦？还有这层渊源？看来我和陆总眼光相似，连欣赏的人才都流向同一处了。”我转向李经理，语气温和，“李经理，先去忙吧，需要的时候再叫你。”
门轻轻合上。
周衍端起茶杯，吹了吹气，眼神锐利地看着我：“许总，看来你这新地盘，风水不错，连前任东家的精兵强将都来投奔了。”
我端起茶杯，指尖的温度烫得惊人，但我稳稳地握住了。
“良禽择木而栖嘛。”
我轻笑，“就像周总您，不也选择离开高翎，自立门户了？重要的是我们现在能一起创造的价值，不是吗？”
7
我巧妙地将话题拉回正轨，心里却翻江倒海。
陆云川把他曾经的特别助理安排到这里，绝不仅仅是为了给我泡一杯茶。
这是在向我示威，用一种极其含蓄又无法忽视的方式提醒我：看，你身边的人，你所处的环境，甚至你呼吸的空气，都可能与我有关。
和周衍的会谈最终达成了初步意向，但整个过程，我都感觉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透过包厢的监控，或者透过李经理那双训练有素的眼睛，静静地观察着我。
送走周衍，我没有立刻离开。
我独自坐在包厢里，看着窗外熙攘的人群。
李经理再次悄无声息地出现，为我续水。
“许总，还需要点什么吗？”她的语气恭敬依旧。
我抬起眼，直视着她，不再绕圈子：“陆云川让你来的？”
她微微躬身，声音平稳得像在背诵：“许总，我现在是‘云顶’咖啡馆的经理，只负责为您提供最好的服务。”
好一个“只负责服务”！
我几乎要冷笑出声。这种滴水不漏的应对，果然是陆云川一手调教出来的人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