浩空镜，人间境内之事无事不可看，化神以下之人无人不可观。
天门内门位于天山之上，已经超出了人间境的范围，但是外门是在半山腰偏下的位置，还是属于人间境，浩空镜正好可以用来观看试炼。
柳清渚从来就没有主动地想要来主持试炼，所以对于浩空镜所反应的景象并没有太在意，只是走马观花看过便罢了。
可是看着看着，她突然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小孩。
十来岁的年纪，一看便是一个凡人，身上没有一点点的修为，抿着嘴，也不抬头，一眼都不看那看不见尽头的登天梯，只顾低着头走。
登天梯看不到尽头，总是看着那遥不可见的阶梯确实容易让人胆怯，不去看它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。好高骛远，总是不如脚踏实地。
微微一偏头，见孟阳也在看这个小孩，柳清渚笑了一下，说道：“这个小孩很有意思。”
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，孟阳盯着那小孩看了许久，良久轻轻摇了摇头：“戾气太重。”
这一点柳清渚倒是没有太在意，闻言又回头看了一眼，却不甚在意地摇了摇头：“一个小孩子罢了，戾气再重能重到哪里去？好好引导自然是能够拉回来，如果是不管，那才是放任他的戾气滋长呢。”
孟阳似乎是犹豫了一下，还是点了点头：“也对，若是严加管教，将来还有机会，若是放任，人间怕是要多灾多难了。”
柳清渚微微一笑，却是没有接话。其实，她还有一个理由没有说出来。
上一世的时候，萧祯平总是以谦谦君子的形象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，可是就算他营造了一个正派高大的形象又如何，内心深处还不是一样的野心勃勃，一样的肮脏龌龊？
重来一次，柳清渚宁愿和真小人来往也不愿再靠近这种伪君子，真是没得让人恶心。
登天梯上，努力攀爬的人们并不知道自己此时正在被人观察着，他们已经就这样攀爬了将近半个时辰。就算在寻常的平地上走半个时辰都会累的不想走，更何况是在这样的阶梯上？有一些修行底子的还好，但是大多数人早就没有力气了。
戚长歌早就没有力气了，他能走到这里已经很不容易了，只是他一直在坚持着，他相信他自己可以，也必须坚持下去！
小小的眼神中迸发出凌厉的目光，带着几分狠厉，抬头看了一眼还有不知多少阶的登天梯，抹一把脸，低下头继续走。
看到这一幕的孟阳点点头：“确实有毅力，如果……啧，只是可惜了。”
如果什么他也没有说出来，不过也不重要了，因为这世界上没有如果。哪怕是柳清渚遇上了时光倒流的事情，她也很清楚，这种事情可以发生一次，却不可能没完没了的发生。
两人没再说话，都将目光又放回了浩空镜上，看着试炼的场景。
此时的登天梯，已经不再是晴空万里，而是电闪雷鸣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