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母悻悻地停了手,哥哥顾涛也没再吭声。
我心里涌起一丝希望,这个家终究还有一个明事理的人…
还没等我庆幸完,奶奶已经拉着我的手,“好孩子,受委屈了。跟奶奶回屋,别理他们这些混账东西。有奶奶在,看谁敢再动你一指头。”
她的话像暖流,瞬间击溃了我强撑的倔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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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所有的委屈和难过都找到了宣泄口,涕泪横流,被奶奶拖拽着回到了我的杂物间。
“傻孩子,这是你家,能断到哪儿去?你先歇着,奶奶去说说他们。”
我哽咽着点头,甚至开始反思刚刚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。
奶奶关上门出去了,我身心俱疲,趴在床上,哭得昏昏沉沉。
不知过了多久,哭得嗓子干哑,想出去找水喝。
刚走到门边,就听到父母和奶奶压低的声音。
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,听完之后,我再一次反思自己,真是个傻逼。
“打坏了怎么办?打跑了怎么办?”
“我跟你们说,老刘家就相中咱们家妮子学习好,是个大学生,能教他儿子。”
“人家前头那个老婆死了,急着找个知书达理的填房,彩礼这个数!”
母亲倒吸一口凉气,“这么多?二十万”
“那可不!”
奶奶的语气带着得意,“我早就打听清楚了,人家在城里做生意,有钱得很!要不是死了老婆急着找人照顾家里,能出这么高的价?”
“我一听咱家妮子正合适,就赶紧应下来了。”
“你们倒好,差点把她打跑了,这到手的彩礼飞了,你们上哪找这好事去?”
我的心沉到了冰窖里,拔凉拔凉的。
原来奶奶根本不是心疼我,而是想算计我。
母亲似乎还有些犹豫,“妈,这…这合适吗?那老刘我好像听说过,年纪不小了吧?而且,妮子那脾气,她要是不愿意咋整?”
父亲冷哼一声,“她敢?婚姻大事,由不得她不愿意,读了几天书就想上天?养她这么大,你当是白养活的?”
哥哥顾涛满脸不屑,“能嫁过去是她的福气!人家有钱,还能亏待了她?”
“她要是死犟,不知道好歹,就把她绑过去!到时候收了彩礼,给我买辆车正好,开在校园里,别提多牛掰了!”
奶奶一锤定音,“涛涛说得对!这钱正好给涛涛买车撑场面。你们这几天都给我消停点,哄着她,看住了,别让她起心思跑了。”
“等那边见了人定下来,就让她早点儿嫁过去,成了人家的人,再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,她还敢作妖?”
门外的我,浑身冰冷,都快被自己冻成僵尸了。
这哪是至亲的家人,这怕不是豺狼虎豹。
我真想抽自己一嘴巴子,投胎的时候一定是闭着眼睛跳的,怎么挑了这样的父母和亲人。
在他们眼里,我就是一个换彩礼,为哥哥铺路的工具!
这个家不能再待下去了,再待下去,我就要毁了,必须离开。
自那之后,父母和哥哥果然如奶奶吩咐的那样,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。
破天荒地,母亲会给我碗里夹肉。
父亲有时会看我笑笑,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金元宝。
哥哥顾涛也不再恶语相向,偶尔会得意的瞟我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