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着我的废手，带着哭腔吻上我的唇。
“渺渺，我绝不负你。”
整整十年，我终于陪他见到了天日。
可他却把所有的温暖和承诺，都给了那个曾在他跌落尘埃时肆意羞辱他的沈芙。
“咳……”
剧烈的咳嗽猛地袭来，我蜷缩起身体，五脏六腑都像是要被咳出来。
一股温热的液体涌上喉咙，我下意识地用手去捂。
血从指缝间渗出。
我已经连咳血的力气都快没有了。
意识又开始模糊。
这一次，或许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吧。
就在我即将彻底沉入黑暗时，门外传来“咔哒”一声。
4
门被推开一条缝隙，更多的风雪灌了进来.
一个瘦小的身影敏捷地闪了进来，又迅速将门掩上。
“渺渺姐？渺渺姐？你在吗？”
一个压得极低的声音响起。
我努力聚焦视线，借着门外透进的微光，看清了来人。
是小桃。
曾经王府里和我一样是最低等婢女的那个小丫头。
当初在王府那段时间，我一直将小桃当自己的亲妹妹般照顾。
我们两也早就互认对方为姐妹。
王府倾覆后，她也不知所踪，没想到竟又回到了王府。
“小桃？你怎么在这里？”
我发出气若游丝的声音。
“是我！渺渺姐！”
小桃摸索着靠近，碰到我冰冷的手时，她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“天哪！你的手怎么这么冰！”
她声音里带着哭腔，急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，塞进我手里。
布包还带着她的体温，里面是两个硬邦邦的、但尚且温热的馒头。
“快，渺渺姐，你吃点东西暖暖身子。”
她急切地说着，眼泪忍不住地滚落下来。
看到我发抖的身体，又脱下自己身上那件半旧不新的棉袄，想要裹在我身上。
“不用……”
我想推开，却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。
“你穿着！”
小桃固执地把棉袄裹紧我，声音哽咽。
“我偷偷听到王爷和沈小姐说话，王爷他好像真的信了沈小姐的话，觉得你是别有用心。”
“沈小姐还怂恿王爷把你赶出去，说眼不见为净。不过王爷没答应，有时候我真搞不懂王爷怎么想的，又要娶沈小姐为妻又不肯放你走。”
她顿了顿，声音更低。
“渺渺姐，你快走吧！趁现在守夜的人换岗，我从后院小门那里溜进来的，那边暂时没人！再留在这里，你会被冻死饿死的！”
“王爷他现在心里只有那个沈小姐，根本不会管你死活了！”
听到小桃的话，我心狠狠揪了一下。
他不会管我死活了。
是啊。
他如今佳人在怀，权柄在握。
怎会还记得柴房里还有一个快要冻死的、碍眼的旧人。
“走？”
我喃喃道，我能去哪里呢？
“出去再说！总有活路的！”
小桃用力想搀扶起我。
“渺渺姐，你坚持住！我扶你出去！”
在她的搀扶下，我用尽全身力气，摇摇晃晃地站起来。
小桃吃力地撑着我。
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灯笼的光亮。
“好啊！我说怎么好像听到这边有动静！果然是你这个小贱蹄子吃里扒外！竟敢偷偷放人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