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宋轶开的门。
他身上穿着我给他买的灰色T恤,露出一截结实的胳膊,头发湿漉漉的,带着沐浴露好闻的清香。
“菁菁姐,你喝酒了?”他扶住我,眉头微微蹙起。
我借着酒劲,踮起脚,勾住他的脖子,把脸埋在他颈窝里。
他的身体僵了一下。
然后,我感觉到一双温热的手臂,轻轻地,环住了我的腰。
那晚,我三十年来干涸的土地,终于迎来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暴雨。
宋轶在床上,跟平时乖巧听话的样子判若两人。
他像一头精力旺盛的野兽,带着一种横冲直撞的少年气,一遍遍地,不厌其烦地,在我身体里开疆拓土。
结束的时候,我累得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,浑身骨头都像是被拆散了重组过。
他抱着我,汗水顺着他紧实的腹肌滑落,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喘息。
“菁菁姐,你……你舒服吗?”
我闭着眼,感觉自己像是飘在云端,脑子里只剩下一片空白的幸福感。
我以为,我的春天,终于来了。
我甚至开始盘算,等他工作稳定了,要不要跟他谈谈未来。
直到我发现,我捡回来的,根本不是什么天使。
而是一个披着天使皮囊的……魔鬼。
一个能把枕头睡发霉,把床单睡出人形黄渍,把内裤当成一次性用品的,活生生的人形生化武器。
2 内裤上的考古发现
一切的崩塌,都始于一条内裤。
一条浅灰色的,纯棉平角内裤。
那天是周六,阳光很好,我心血来潮,决定把积攒了一周的脏衣服都洗了。
我把宋轶换下来的衣服也一并从脏衣篮里抱出来,扔进洗衣机。
等待洗衣机轰鸣的时候,我还哼着歌,心情好得不得了。
四十分钟后,我端着洗干净的衣服去阳台晾晒。
我捏起宋轶那条浅灰色的内裤,准备用衣架撑开时,指尖的触感让我皱起了眉。
怎么回事?
屁股对应的那个位置,布料的手感硬邦邦的,像是粘了什么东西干涸后留下的硬块。
我把它拿到阳光下,凑近了仔细看。
下一秒,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,早上喝的小米粥差点当场喷出来。
那片硬邦邦的区域,呈现出一种……一种难以言喻的黄褐色。
不是染料,不是污渍,而是一种由内而外渗透出来,已经和布料纤维融为一体的,陈年的,顽固的……
屎印。
没错,就是屎印!
面积之大,颜色之深,边缘甚至因为氧化而微微发黑,形成了一圈丑陋的“包浆”。
我甚至能透过那层“包浆”,清晰地看到布料本身的纹理,它们像被强酸腐蚀过一样,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扭曲。
这得是多大一泡屎?
这得是多不走心的擦拭?
这得是攒了多少天没洗,才能让排泄物和布料发生如此惊天动地的化学反应,形成这宛如“出土文物”般的恢弘景象?
我的手在抖。
不是气的,是恶心的。
我感觉我捏着的不是一条内裤,而是一件刚从哪个古墓里挖出来的生化武器。
我强忍着把内裤连同我的手一起剁掉的冲动,拿出手机,颤抖着拨通了周晴的视频电话。
电话一接通,我直接把摄像头对准了那条“文物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