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亲?那个十年前就“意外身亡”的男人?
赵啸天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,像是在嘲笑我,又像是在怜悯。他张了张嘴,没再说话,胸口的血却像泉眼一样冒出来,把我刚才刺出的洞染成刺目的红。
他死了。
可“你爹才是幕后黑手”这句话,像毒蛇钻进我的耳朵,缠得我几乎窒息。
“杀了他!叛徒!”人群里有人嘶吼。
我想反驳,想嘶吼着证明赵啸天在撒谎,可喉咙像被血堵住,一个字也发不出。突然,秦峰的身影挡在我面前,他的手掌带着一股阴柔的劲气,拍在我的后心。
“呃!”我闷哼一声,眼前炸开金星。
“丫头,别装了。”他的声音贴在我耳边,冰冷得像淬了毒的冰锥,“赵啸天说的话,你信?”
我挣扎着回头,秦峰的脸在我眼前放大。他的眼神平静得可怕,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。
“你……”我想质问,却连一个音节都吐不出来。
“秦峰,你要干什么?”人群里有人喊。
秦峰没理,只是轻轻按了按我的后心。一股暖流顺着经脉游走,却让我像断了线的木偶,眼皮越来越重。
在彻底失去意识前,我听见秦峰对着人群说:“盟主已死,林霜……我会护着她。”
还有他的低语,像针一样扎进我的意识:
“因为,你是赵啸天的私生女。”
这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。
也是我意识沉入黑暗前,听到的最后一个真相。
而我甚至来不及问他:
“你说什么?”
03
林霜意识像沉在冰水里,猛地呛咳时,秦峰的手掌已经按在她后颈。
“别装死。”
声音比十年前那夜祠堂的风更冷。她想抬手推开,手腕却被他另一只手死死攥住——指骨硌得她骨头生疼,这力道绝不是“维护”。
秦峰突然扯开她的衣袖,露出小臂内侧那块淡青色的胎记。
“这是什么?”他指尖划过胎记边缘,声音平静得像在说天气,“十年前赵啸天醉酒时说的话,你当真没听见?”
林霜瞳孔骤缩。那块龙形胎记她从小护着,连母亲都只见过一次。此刻秦峰的指尖像烙铁,烫得她浑身发颤,脑海里突然炸开赵啸天的脸——十年前那个宴会上,盟主抱着她转圈,笑着说“这孩子眉眼像极了我”。
她猛地闭眼,喉间涌上腥甜。
“我杀了他,你凭什么拦我?”
“凭你是他女儿。”秦峰突然笑了,从怀中掏出一卷血书,“赵啸天临死前的血誓,你敢说不认识?”
血书展开时,墨迹未干的字迹刺得她眼睛生疼。
“吾女霜,持此继承……”
林霜笑出声,笑得肩膀发抖。
“假的。”
“假的?”秦峰捏住她下巴,迫使她抬头,“当年母亲逼你在血誓碑前立誓时,说的是‘杀赵为父’,还是‘为父报仇,必承其业’?”
记忆碎片突然涌上来——母亲的声音在耳边:“霜儿,血誓碑上刻着你的名字,盟主的血脉必须继承。”
“你爹是朝廷的人,赵啸天也是。”秦峰的声音像冰锥,“林家灭门那晚,你娘抱着你躲在暗格里,亲眼看见赵啸天举着火折子烧镖局……”
林霜突然挣扎着坐起身,秦峰没松手,反而将血书塞进她手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