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笑笑：“有大哥在就够了，我现在是休养期。”
张叔欲言又止，最终只是拍拍我的肩膀：“保重身体。”
晚宴进行到一半，林振宇上台致辞。他侃侃而谈林氏的发展历程和未来愿景，赢得阵阵掌声。
最后，他话锋一转：“借此机会，我要特别感谢一个人——我的弟弟，林皓。”
聚光灯突然打在我身上，刺得我睁不开眼。全场目光聚焦过来，我不得不勉强站起来示意。
林振宇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整个宴会厅：“在我生命垂危之际，是他捐出自己的肾脏，救了我的命。”
台下响起赞叹和掌声。我站在原地，不知所措。
然而林振宇的下一句话让全场瞬间寂静：
“虽然这只是一个弟弟应该做的本分，但我还是要说声谢谢。”
本分。
他又用了这个词。
掌声变得稀稀拉拉，不少人面露尴尬。我站在原地，感觉全身血液都冲到了脸上。
聚光灯炙烤着我的皮肤，那些目光不再是赞赏，而是怜悯、好奇、甚至讥讽。
我看见苏晴猛地站起身，被她母亲强行拉回座位。
林振宇微笑着继续发言，仿佛刚才只是随口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。
我慢慢坐下，手指冰凉，机械地切割着盘中的牛排，刀叉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。
这时，林振宇的助理悄悄走到我身边，俯身低语：“二少爷，林总请您结束后去VIP室一趟。”
我头也不抬：“知道了。”
晚宴在诡异的气氛中结束。我避开所有想搭话的人，径直走向VIP室。
林振宇已经在里面了，手里端着酒杯，面对落地窗外的城市夜景。
“关上门。”他背对着我说。
我照做了，站在房间中央，等待他开口。
他转过身，脸上是那种我熟悉的、居高临下的表情：“今晚的表现还不错，虽然你看起来还是有点虚弱。”
我没回应。
他抿了一口酒：“上市后，董事会将重组。你的身体状况不适合继续担任执行董事了。”
终于来了。我深吸一口气：“所以？”
“所以，我给你准备了两个选择。”他放下酒杯，“一是保留股东身份，拿分红过日子；二是把你手上的股份卖给公司，拿一笔钱养老。”
我看着他，突然笑了：“大哥，你是不是忘了，我手上不仅有个人持股，还有母亲留下的信托基金，那是公司第二大股东。”
林振宇眼神冷下来：“正因为如此，我才需要确保你不会做出不利于公司的决定。你的健康状况是个不稳定因素。”
“我的健康状况？”我向前一步，“医生说我恢复得很好，只要注意保养，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。”
“但那颗肾原本是我的！”林振宇突然提高音量，“如果你出了问题，外界会怎么看我？投资者会担心我的健康状况！一个依靠弟弟肾脏存活的总裁？”
我终于明白了。
他不在乎我的健康，他只在乎自己的形象。他担心我的存在会提醒所有人——林氏集团的总裁是个依靠别人肾脏才能存活的人。
“所以你要把我踢出董事会，甚至想收购我的股份？”我声音平静得让自己都惊讶。
“这是为你好，也是为公司好。”林振宇又恢复了冷静的语气，“你永远是我弟弟，林家不会亏待你。但你得认清现实——现在的你，已经不适合在高层管理了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