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心里一惊。
他知道我是谁！
“你……你怎么知道？”
“在决定绑架一个人之前，难道不应该，先做好背景调查吗？”他反问，“你的那份标书，我看过。”
我的心，凉了半截。
完了。
他连我老底都摸清了。
“写得，一塌糊涂。”他毫不留情地，下了评语。
我的脸，瞬间涨得通红。
那是我和团队，熬了三个月的心血！
“你胡说！”
“我没有胡说。”他看着我，眼神变得锐利起来，“你的核心技术理念，有硬伤。市场前景分析，过于乐观。还有你的成本预算，简直就是个笑话。”
他每说一句，我的心，就往下沉一分。
因为我知道，他说的，可能都是对的。
在绝对的实力面前，我那点自以为是的小聪明，根本不堪一击。
“把你的标书，拿来给我看看。”他说，“在你勒索成功之前，我闲着也是闲着。帮你改改。”
我看着他。
感觉自己，不是绑架了一个总裁。
而是，绑回来一个，全能的，魔鬼教官。
6
我还是把我的笔记本电脑，递给了陆烬。
毕竟，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，尤其是在一个懂行的大佬，愿意免费给你当顾问的情况下。
我给他解开了手上的绳子。
他活动了一下手腕，接过电脑，就那么盘腿坐在地上，把电脑放在木箱上，开始看了起来。
他看得很专注，眉头时而舒展，时而紧锁。
阳光，从天窗的破洞里洒下来，正好落在他身上，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。
我突然觉得，这个画面，有点不真实。
他修长的手指，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，偶尔会停下来，问我一些关于技术细节的问题。
他的问题，总是一针见血，直击要害。
有好几次，都问得我哑口无言，冷汗直流。
我那份引以为傲的标书，在他的审视下，简直是漏洞百出。
起初，我还嘴硬，跟他争辩几句。
到后来，我彻底没了脾气，只能拿着小本本，乖乖地，把他指出的每一个问题，都记下来。
“这里，”他指着屏幕上的一段数据，“你的算法模型，太理想化了。现实应用中，根本达不到这个效率。”
“还有这里，你的用户画像，太模糊。你连你的产品，要卖给谁都还没想清楚？”
“最离谱的是这个，财务预测。你是不是以为，钱都是大风刮来的？”
我被他训得，头都抬不起来。
感觉自己，从一个绑匪，沦为了一个，正在被导师，无情批斗的，学渣。
时间，就在这种，诡异的“教学氛围”中，一点点过去。
外面，天色渐渐暗了。
仓库里，没有灯。
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，给他照着亮。
“今天就到这吧。”他终于合上了电脑，揉了揉眉心，“剩下的，明天再说。”
他把电脑递给我。
“看你的表情，好像很不服气？”他看着我。
“……没有。”我嘴上说着，心里却想，我何止是不服气，我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“沈星，”他突然叫我的名字。
“嗯？”
“有梦想，是好事。”他说，“但是，光有梦想，是没用的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