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再看她,重新拿起报纸,目光落在纸面上,仿佛那上面的新闻比眼前崩溃的妻子更有吸引力。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:“你的个人账户,资金来源大部分是我。现在,我觉得风险过高,需要止损。冻结,只是第一步。”
“止损?”苏弥像是被这个词烫到了,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绝望的控诉,“靳砚!我是你妻子!我们结婚五年了!你凭什么冻结我的钱?那是我的生活!你这是在逼我!”
“妻子?”靳砚终于再次抬眼,目光锐利如刀,直直刺向苏弥,“一个在同学会上,和旧情人当众调情、被拍下视频传得满天飞的‘妻子’?”他微微倾身向前,隔着餐桌,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,“苏弥,你告诉我,我的风险,评估错了吗?”
“视频?”苏弥如遭雷击,整个人僵在原地,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了。她终于明白靳砚为何如此笃定,如此冷酷。那个视频……竟然传开了?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,巨大的羞耻和恐惧瞬间将她淹没。
“不……不是那样的……你听我解释……”她语无伦次,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涌了上来,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。
靳砚看着她汹涌而下的泪水,眼神没有丝毫波动,反而像在欣赏一场拙劣的表演。他慢条斯理地拿起餐巾,擦了擦嘴角根本不存在的咖啡渍,动作优雅得近乎残忍。
“解释?”他轻笑一声,那笑声冰冷刺骨,“留着你的眼泪,去跟你的裴屿解释吧。看看他能不能帮你解冻账户,或者……”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苏弥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睡袍,“帮你支付你身上这件,价值六位数的‘家居服’。”
他站起身,高大的身影在苏弥面前投下一片沉重的阴影。他不再看她一眼,拿起桌上的报纸,转身走向书房,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、却如同冰锥般刺入苏弥心脏的话:
“对了,忘了通知你。你常去的那几家美容会所、瑜伽馆、奢侈品店,我也打了招呼。从今天起,你的会员资格,全部暂停。好好享受你的‘新生活’吧,苏小姐。”
书房的门在靳砚身后轻轻关上,发出“咔哒”一声轻响,像一道无情的闸门落下,彻底隔绝了两个世界。
苏弥呆呆地站在原地,浑身冰冷,如坠冰窟。眼泪模糊了视线,昂贵的睡袍此刻像沉重的枷锁。账户冻结的提示、靳砚冰冷的话语、裴屿那轻佻的笑容……所有的一切交织成一张巨大的、冰冷的网,将她死死缠住,勒得她几乎窒息。她看着那扇紧闭的书房门,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,她所依仗的一切繁华,在靳砚翻手之间,已化为冰冷的废墟。而这场由她亲手点燃的灾难,才刚刚开始。
第四章
裴屿坐在他那间位于市中心写字楼高层、视野开阔的办公室里。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城市景观,阳光明媚。他刚结束一个电话会议,心情不错,正悠闲地转着老板椅,手指在光洁的红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击着。昨晚苏弥依偎在他怀里的温软触感似乎还在指尖残留,靳砚看到视频后可能出现的暴怒表情,更是让他心底涌起一股扭曲的快意。他端起秘书刚送进来的、还冒着热气的蓝山咖啡,惬意地呷了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