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李医生，怎么了？」我的心猛地一沉，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全身。
「秦筝，」李医生深吸一口气，艰难地说道，「那颗肾源，没了。」
没了？
我脑子嗡的一声，一片空白。
「什么叫……没了？」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，像一片风中的落叶。
「刚刚接到捐献中心那边的紧急通知，捐献者的家属临时变卦了？不是，是……」李医生似乎在斟酌用词，「是你的家属，也就是你的丈夫陆仁札先生，签署了文件，将这颗肾源……转捐给了另一位患者。」
轰隆一声。
我的世界彻底崩塌了。
陆仁札？
他把我的肾给了别人？
这怎么可能！
这可是我救命的肾啊！
3.
「不可能！你们是不是搞错了！」我失控地喊道，挣扎着想坐起来。
旁边的护士赶紧按住我。
李医生满眼同情：「我们再三确认过了，文件上有陆先生的亲笔签名和指印，接收方医院也已经确认接收了肾源。手术……正在进行中。」
我的脑子彻底乱了。
为什么？
陆仁札为什么要这么做？
他昨天还那么温柔地对我说，这是送我的结婚纪念日礼物。
我颤抖着手，从旁边的置物盘里摸过我的手机。
我要问问他，我一定要亲口问问他为什么！
可他的电话，一遍又一遍，都无人接听。
我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，冷得像冰。
旁边一个相熟的小护士看不下去了，犹豫着把她的手机递到我面前。
「筝姐，你、你看看这个……」
屏幕上，是微信朋友圈的界面。
发布者叫林琪琪。
陆仁札的白月光，那个他放在心尖上、却因为家人反对而被迫分开的初恋。
最新一条朋友圈是十分钟前发布的。
九张配图，全是她在医院的场景。
最后一张，是她躺在病床上，一只戴着男士婚戒的手，正温柔地替她掖好被角。
那枚戒指，我再熟悉不过。
是卡地亚的定制款，我和陆仁札的婚戒。
朋友圈的配文是：【劫后余生，感谢我的英雄从天而降，给了我第二次生命。往后余生，定不负你。】
第二次生命？
英雄？
我看着那只熟悉的手，那枚刺眼的戒指，再联想到我刚刚失去的肾源。
一切都明白了。
我的肾，我的救命肾，被陆仁札拿去救了他的白月光。
今天，不仅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，也是我的死期。
我气得浑身都在发抖，血液逆流，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。
「噗——」
一口鲜血喷了出来，染红了洁白的床单。
4.
「病人情绪激动，快！上镇定剂！」
「血压下降，心率过快！」
手术室里乱成一团。
我在一片嘈杂中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，拨通了陆仁札的电话。
这一次，他终于接了。
背景音里，传来林琪琪虚弱又娇嗲的声音：「仁札，是谁啊……」
「一个不重要的人。」陆仁札的声音压得很低，却透着一股不耐烦。
我的心，像是被这几个字碾碎了。
不重要的人。
原来，我只是一个不重要的人。
「陆仁札。」我开口，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