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致命的是他们手中紧握的武器——漆黑的金属枪身反射着冰冷的天光,修长的枪管,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枪口。
自动步枪!
黑洞洞的枪口,在出现的刹那便精准地指向了木屋台阶下的三个人!
绝对的、压倒性的武力带来的死亡气息如同实质的寒潮,瞬间淹没了王麻子三人。空气仿佛被抽干,只剩下粗重而恐惧的喘息和被扼住喉咙般的窒息感。
“哐当!” “当啷!”
王麻子手中的磨尖水管率先脱手,重重砸在泥水里,溅起肮脏的水花。
紧接着是砍刀和另一根钢管落地的刺耳声响。
三人的身体像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,猛地一颤,随即如同条件反射般,齐刷刷地将双手高高举过头顶!
动作快得几乎带出了残影,生怕慢了一秒就会被那冰冷的枪膛喷射出的火焰撕碎。
“别…别开枪!大哥!大哥我们错了!”
王麻子声音尖锐变形,带着哭腔,脸上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,双腿抖得像筛糠。
“错了错了!我们这就滚!这就滚!”
另外两人更是吓得魂飞魄散,语无伦次,高举的双手剧烈颤抖。
根本不需要任何警告或呵斥。
两名步枪兵如同冰冷的杀戮机器,纹丝不动,只有那锁定目标的枪口是唯一的语言。死亡的阴影笼罩全身,王麻子三人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来。
他们惊恐地互相推搡着,踉踉跄跄地向后退去,脚下打滑摔倒在泥浆里,又手忙脚乱地爬起来,顾不上捡回武器,连滚带爬,如同丧家之犬般朝着“老张汽修”的方向拼命逃窜,只留下身后一片狼藉的泥泞脚印和绝望的哀嚎。
远处,破旧的汽修厂门口。
赵虎嘴里叼着的半截烟头早已掉落在地,被脚边浑浊的水洼浸灭。
他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钉子钉在了原地,嘴巴微张着,脸上的肌肉僵硬地凝固在一个极其复杂的表情上——混合着难以置信的惊愕、深入骨髓的恐惧,以及一丝被残酷现实碾碎的茫然。
他看着自己手下最凶悍的王麻子三人,刚才还气势汹汹地扑向那座木屋,转眼间就像三条被吓破了胆的野狗,连滚带爬地逃了回来,武器丢了一地。
而那座木屋,还是那座木屋,唯一的不同是,门前两侧,如同磐石般矗立着两个迷彩身影,以及那两杆在阴沉天光下折射着致命寒芒的自动步枪。
“枪……真枪……正规军?”
赵虎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,干涩地挤出一个他自己都不信的猜测。
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,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。
他下意识地抬起头,目光越过那片狼藉的空地,再次投向那座木屋,以及木屋前方那座突兀耸立、如同某种宣告般的简陋哨塔。
塔顶之上,那个年轻人的身影依旧站在那里,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切,平静得如同局外的观察者。
赵虎猛地收回目光,看向自己脚下这座摇摇欲坠、四处漏风、连扇完整大门都没有的修理厂。
往日里还能带来些许安全感的破败铁皮和砖墙,此刻在对面那崭新的木屋和持枪守卫的映衬下,显得如此脆弱、不堪一击,甚至……有些可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