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被裁员那天，高层们开香槟庆祝。
他们说这是公司瘦身，轻装上阵。
我拖着箱子离开，听到他们的欢声笑语，心如刀绞。
不到三天，他们就坐上了飞往海岛的航班，公司给我发的辞退费还没捂热。
朋友圈里，他们晒着沙滩美景，笑容得意又刺眼。
直到一条紧急短信打破了这份平静。
客户亿元大单取消，公司面临巨额违约赔偿。
他们集体僵在海边，手机摔碎一地，脸色瞬间惨白如纸。
这次，轮到我笑了。
01
我抱着纸箱，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。
箱子的一侧，人事部贴心地用红色马克笔写了四个大字，又用透明胶带封死。
“闲人勿入”。
我是那个闲人。
身后，那扇平日里紧闭的、象征着公司最高权力中心的办公室大门敞开着。
“砰！”
一声震耳欲聋的香槟开启声，伴随着雷鸣般的欢呼和掌声，像一把淬了毒的利刃，精准地刺入我的后心。
我的身体在一瞬间僵硬麻木，连呼吸都停滞了。
眼眶烧得发烫，可我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。
为这家公司卖了八年命，熬了无数个通宵，牺牲了所有个人生活，换来的就是这声刺耳的礼炮。
他们庆祝的，是成功将我这块“赘肉”从公司这具“强健”的身体上割除。
我叫梅琳，三十二岁，曾是这家科技公司的核心业务部总监。
就在一小时前，CEO李总，那个平日里对我赞不绝口、称我为公司“定海神神针”的男人，用一种近乎施舍的语气通知我：“梅琳啊，公司最近效益不好，需要瘦瘦身，轻装上阵。你……懂的。”
我当然懂。
所谓的“瘦身”，就是把我这个为了核心项目“启明星”得罪了他小舅子的人，第一个踢出局。
我没有争辩，没有质问，只是平静地收拾东西，然后离开。
狼狈，是我能留给自己的、最后的体面。
电梯门缓缓合上，将那些欢声笑语隔绝在外。
金属门面倒映出我苍白的面容，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，此刻也显得凌乱不堪。
常年职业装扮包裹下的身体，第一次感到如此彻骨的寒冷。
手机屏幕亮起，弹出一条又一条朋友圈更新提示。
是他们。
那群刚刚还在办公室里弹冠相庆的高层。
阳光，沙滩，比基尼，还有一眼望不到头的蔚蓝大海。
李总挺着他那标志性的啤酒肚，得意地举着一杯香槟色的鸡尾酒，笑容在海岛的烈日下显得油腻又刺眼。
配文是：“瘦身成功，轻装远航！为公司的美好未来干杯！”
下面一排的点赞和阿谀奉承，像一群嗡嗡作响的苍蝇。
我的指尖因为过度用力，在手机屏幕上划出了一道刺耳的声响，骨节泛白，几乎要将这块冰冷的玻璃捏碎。
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那间租来的小公寓的。
把箱子重重地扔在地上，发出沉闷的巨响。
我整个人蜷缩在沙发里，像一只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的软体动物。
愤怒，不甘，屈辱……无数种情绪在我胸腔里翻腾、冲撞，最后都化作一片死寂的冰冷。
“姐，你还好吗？”
是陈然打来的电话，我曾经最得力的下属，技术部的核心工程师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