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獗的眼睛，亮了。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顾延之最大的依仗，是什么？”我反问，“是他那张，遍布天下的关系网。是那些，盘踞在各个位置上，出身世家的官员。”
“只要我们，能打破这种，由世家垄断的选官制度。那顾延之，就成了无根的浮萍，再也，翻不起风浪。”
萧獗的呼吸，都变得急促起来。
他是个有雄心壮志的帝王。
他当然不甘心，受制于这些世家大族。
“具体怎么做？”他追问。
“科举。”我吐出两个字。
“科举？”他皱起了眉，“本朝并非没有科举，只是，流于形式。能参加的，大多还是世家子弟。就算有几个寒门学子，考了上来，也无权无势，很快，就会被排挤出局。”
“所以，我们要改。”我说，“改规则。”
“扩大恩科，不问出身，唯才是举。”
“陛下，亲自担任主考官。所有录取的学子，都将成为，‘天子门生’。”
“他们，将只忠于您一个人。”
“您要做的，就是给他们，提供一个，公平的，上升的，通道。”
我的话，像一扇窗，为萧獗，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。
他看着我，眼神里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，光亮。
“苏未晚，”他握住我的手，力气大得，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，“你真是，上天赐给我的，宝物。”
我笑了笑，抽回了我的手。
“陛下，我不是宝物。”我说，“我只是，一把刀。”
一把，能帮你，斩断所有荆棘的，刀。
7
科举改制的消息，一经宣布，就在朝堂之上，掀起了轩然大波。
顾延之，第一次，在朝堂上，和萧獗，发生了正面冲突。
他率领着一众世家出身的官员，痛心疾首地陈述，此举，有违祖制，动摇国本。
什么“非名士不可入朝堂”，什么“寒门子弟，不知礼数，难当大任”。
说得，冠冕堂皇。
其实，我心里清楚得很。
他们就是怕。
怕那些，他们眼中的“泥腿子”，抢了他们的饭碗。
萧獗，这次，却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强硬。
他力排众议，将科举改制的事情，定了下来。
顾延之，碰了一鼻子灰。
下朝后，他第一次，派人给我送了帖子。
请我，去他的府上，一叙。
鸿门宴。
我知道。
但我还是去了。
我想看看，这条老狐狸，到底想耍什么花样。
顾府，很气派，亭台楼阁，一步一景。
顾延之，在水榭里，等我。
他看起来，仙风道骨，像个得道高人，一点也不像个，玩弄权术的政客。
“娘娘，请坐。”他亲自，为我斟了一杯茶。
“丞相大人，有话，不妨直说。”我没碰那杯茶。
他笑了笑。
“娘娘，是个聪明人。”他说，“老夫，也就不拐弯抹角了。”
“科举之事，可否，就此作罢？”
“哦？”我挑了挑眉，“丞相大人，这是在命令我，还是在，求我？”
“老夫，是在和娘娘，做一笔交易。”他说。
“什么交易？”
“只要娘娘，能劝陛下，收回成命。老夫，可以保证，苏家，百年之内，富贵不倒。甚至，老夫可以，联合百官，上书陛下，请立娘娘为后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