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接过来打开,里面是一沓厚厚的检查报告,还有几张B超单。
是白薇的。
“这是什么意思?”我皱起了眉。
小张挠了挠头,似乎有些难以启齿:“贺营长说,让你看看。他说……白薇同志那天吞安眠药,是因为医院诊断她……她这辈子都不能生育了。”
我愣住了。
这个消息,像一颗炸弹,在我脑子里轰然炸开。
上辈子,我到死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。
白薇不能生育?
所以,贺凛川对我肚子里的孩子,态度才那么复杂?
他既厌恶这个捆住他的枷锁,又……不得不依赖这个孩子,为他们贺家传宗接代?
何其可笑!何其讽刺!
“他还说什么了?”我捏着那沓纸,指节泛白。
小张犹豫了一下,还是说了:“贺营长说,他知道对不起你。但他不能对不起白薇。他说……如果你愿意,孩子生下来,可以姓贺,他会把他当成亲生的养。他……他可以给你一大笔补偿。”
“补偿?”我气得浑身发抖,猛地将手里的报告单砸在小张身上,“你回去告诉贺凛川!让他带着他的补偿,跟他那个不能下蛋的白月光,一起滚得越远越好!”
“我沈念的孩子,不姓贺!他这辈子,都别想再见到我们母子!”
小张被我吓得脸色惨白,捡起地上的报告单,落荒而逃。
我看着他仓皇的背影,再也支撑不住,顺着门框滑坐在地。
眼泪,终于不争气地掉了下来。
贺凛川,你凭什么?
你凭什么觉得,用钱就可以买断我的尊严,买走我的孩子?
你把我当成什么了?一个可以随意交易的生育工具吗?
原来在你心里,我连白薇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。她是你心头的朱砂痣,而我,不过是你为了传宗接代,不得不忍受的蚊子血。
我的心,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,痛得无法呼吸。
那一刻,我对他最后一丝残存的念想,也彻底化为了灰烬。
04
我病了一场。
孕早期的反应本就严重,加上情绪激动,我连着吐了好几天,差点把胆汁都吐出来。
整个人迅速消瘦下去,憔悴得不成样子。
爷爷知道了,派人把我接回了沈家大院。
他看着我苍白的脸,叹了口气,什么责备的话都没说,只是让厨房天天给我炖补品。
贺凛川没有再来。
我猜,我的话应该是彻底伤了他的自尊。
也好,乐得清静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,我的肚子也渐渐显怀。
这天,我正在院子里看书,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找上了门。
是白薇。
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连衣裙,头发简单地束在脑后,脸色苍白,看起来楚楚可怜,像一朵风中摇曳的小白花。
不得不承认,她确实长了一张能让男人心生保护欲的脸。
“沈念同志。”她在我对面的石凳上坐下,声音柔柔弱弱的,“我知道,你可能不想见我。”
我合上书,淡淡地看着她:“既然知道,为什么还要来?”
她咬了咬嘴唇,眼圈一下子就红了:“我是来跟你道歉的。凛川哥都跟我说了,是我对不起你,破坏了你们的婚礼。”
她一边说,一边从随身的布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拨浪鼓,放在石桌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