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其一通向喧嚣公堂,她声泪控诉,却被反扣疯癫之名,枷锁加身,囚于城郊枯井,三年后饿殍无声;

其二隐入幽暗密林,她伤痕累累却步步为营,暗夜习武,情报织网,终见血月重升,仇人伏诛……

一个空灵声音在心间响起:“选吧,因你种,果自尝。”

孟昭宁的指尖微微颤抖,望着掌心尚未干涸的血迹,缓缓闭上眼,唇边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,低声自语:“既然老天让我重活这一遭,那从前欠我的,我要一笔一笔,连本带利地讨回来。”

外面的风雪不知何时小了些,一缕清冷月光穿过破瓦,静静落在她唇边那一抹冷笑上,像一把出鞘的刀,寒芒初现。

第2章 王妃不是白当的

孟昭宁已经能下床走动。

西郊的听雪斋虽破败,却也清静。

赵嬷嬷每日准时送来膳食与药材,言语恭敬,眼神却像隔着一层冰,看得透,却摸不着。

第三日午时,孟昭宁照例用完膳,在收拾碗筷时,指尖触到膳盒底部的一丝凸起——那是一道极细的折痕,边缘微微翘起,像是被反复摩挲过。

她不动声色地将那张小小的字条捻入袖中。

回到房内,她借着窗棂透进的微光展开纸片:墨迹淡而工整,写着“近日天气转暖,宜进补。听闻南郊野庙香火渐盛”,落款是赵嬷嬷惯用的花押。

可她凝神细看,却发现“南郊”二字笔锋略滞,墨色偏深,似曾重描;更有一丝极淡的蓝晕在纸背若隐若现。

取水轻拭,一行小字浮现:“世子遣人查访城南三十七处荒庙,恐生变。”

字条上的暗语如针尖刺入记忆。

前世薛易之正是借荒庙藏匿密信,伪造她通敌证据。

她几乎未作犹豫。

薛易之是她前世的夫君,也是亲手将她推入深渊的仇人。

让他这么快就发现自己还活着,这场游戏就不好玩了。

孟昭宁取过笔,在字条背面写下:“妾身惶恐,愿归王府,以全礼数。”墨迹未干,窗外风铃轻响,檐下残雪滴落青石板,一声、一声,仿佛倒计时的鼓点。

次日清晨,一顶不起眼的软轿悄然穿行于王府西侧僻静小径,避开元门喧嚣,自角门入内,直抵冷华阁前。

轿帘掀开刹那,一股带着松木与陈年檀香的气息扑面而来,夹杂着早春微寒的露水味。

孟昭宁扶着赵嬷嬷的手缓步走下,素白衣角拂过湿冷石阶。

抬头便望见廊下负手而立的男人。

萧景珩一身墨色常服,腰间悬着一块成色极佳的紫玉带,长身玉立,气度迫人。

他的目光直直落在她脸上,深邃得像一口古井,久久未曾移开。

她能听见自己衣袖摩擦的窸窣声,以及远处巡卫皮靴踏过碎石的节奏。

“王妃住此,无人敢扰。”

他声音清冷,如霜刃出鞘,丢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去,背影孤绝如山。

待那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,孟昭宁仍伫立原地。

春风拂面,带着残冬的寒意,也带来了远处仆妇压低的议论:

“听说了吗?昨夜有人看见清荷屋里亮着灯……还有念经声,可那调子怪得很,不像佛门梵音。”

她眸光微闪。

前世记忆如刀刻般清晰——那一纸所谓的“临终忏悔书”,正是那贱婢勾结术士所为,只为吞她母族陪嫁田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