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那夜之后，苏晴没再追问，只是心里那根怀疑的弦，绷得更紧了些。
入秋后的一个周末，公司组织团建去郊外烧烤。林屿本不喜欢人多的场合，但拗不过苏晴软磨硬泡，还是跟着去了。
郊外的草地刚过修剪，带着新鲜的草腥气。同事们三三两两地围在烤炉旁，肉串滋滋冒油的声响混着笑声漫开来。苏晴正和女同事们聊得热闹，转头想叫林屿过来尝尝刚烤好的鸡翅，却见他站在离人群稍远的地方，眉头微蹙地望着什么。
顺着他的目光看去，是只半大的土狗，不知从哪里窜来的，正摇着尾巴在附近嗅来嗅去。
“阿屿，怎么了？”苏晴拿着两串鸡翅走过去，递给他一串，“尝尝，刚烤好的。”
林屿没接，视线依旧锁在那只狗身上，声音压得很低：“没什么。”
话音刚落，那土狗像是察觉到了什么，突然冲着林屿的方向狂吠起来，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，前腿刨着地，一副随时要扑上来的样子。
周围的喧闹声一下子静了不少，同事们都看了过来。苏晴有些尴尬，正想找个东西把狗赶走，却见林屿往前迈了一步。
他什么也没说，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，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极淡的冷光。
奇怪的事情发生了。
那只刚才还凶巴巴的土狗，像是被无形的东西狠狠砸了一下，猛地向后缩了缩，夹起尾巴，呜咽了一声，转身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跑了，连头都没敢回。
所有人都愣住了，包括苏晴。
“林先生这气场可以啊，连狗都怕你。”有个男同事打趣道，试图打破尴尬。
林屿扯了扯嘴角，没接话，伸手接过苏晴手里的鸡翅，却没吃，只是拿在手里把玩着竹签。他的指尖有些泛白，苏晴注意到，他握着竹签的手，在微微发抖。
那天下午，林屿没再怎么说话，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人群，独自坐在树荫下，望着远处的山林出神。苏晴几次想过去陪他，都被他用“你去玩你的，我没事”挡了回来。
回去的路上，车里的气氛有些沉闷。苏晴看着窗外掠过的树影，忍不住开口：“阿屿，刚才那狗……”
“可能是我身上有它不喜欢的味道吧。”林屿打断她，语气听不出情绪，“别想太多了。”
苏晴没再问，但心里的疑团却像投入湖面的石子，荡开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。她想起柳眉说过的话——狐仙天生压制百兽。
难道……
这个念头刚冒出来，就被她强行压了下去。她看着身旁闭目养神的林屿，他的侧脸在路灯的光影下显得格外柔和，长长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。这样一个温柔体贴的人，怎么会是……
可那只狗的反应，他对鸡肉的抗拒，月圆夜的异常，还有身上那若有似无的气味……所有的碎片拼凑在一起，指向一个让她心惊肉跳的答案。
回到家，林屿说有点累，径直去了书房。苏晴看着紧闭的书房门，犹豫了很久，还是转身去了卧室。
半夜，苏晴被渴醒了。她轻手轻脚地起床去客厅倒水，经过书房时，却听到里面传来极轻的声响，像是……压抑的喘息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