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跟随你的心，儿子。”我轻声说，“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，我都理解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：“他们想让我改回宋姓，叫宋宇安。还说要把这二十年来欠我的都补上，送我去国外深造，请世界顶级大师指导我...”
“那是好事啊。”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高兴一点，“你的才华需要更好的平台。”
“可是爸，我...”他欲言又止。
这时，我听到电话那头一个女声传来：“宇安，该出发了，形象设计师已经到了，晚上还要参加慈善晚宴。”
“我得挂了，爸。”念安匆匆说，“晚点再联系你。”
电话被挂断，我举着手机，久久没有放下。
那天起，念安再没有回家。新闻上全是关于他的报道——“豪门失子终回归”“钢琴王子原是百亿继承人”。我看着照片里他被一群西装革履的人簇拥着，穿着我从未见过的名牌服装，表情有些不知所措，但似乎也在慢慢适应新生活。
一周后，门铃响了。我开门，外面站着宋志远和李婉，身后跟着两个保镖。
“林先生，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吗？”宋志远挑眉问道。
我默默让开身子。他们走进我那狭小却整洁的客厅，挑剔地打量着简陋的家具。
李婉从爱马仕包里取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放在桌上：“这里是五百万。签了这份协议，承诺不再联系宇安，这些钱就是你的了。”
我看着那个信封，笑了：“你们真的觉得钱能解决一切？”
“那你想要什么？”宋志远不耐烦地问，“宇安已经接受了我们，开始新生活了。你何必纠缠不放？”
“他是我的儿子，二十年了，你们突然出现，就要完全剥夺我见他的权利？”
“你的儿子？”李婉突然激动起来，“你偷走了他的人生！本来他应该从小接受最好的教育，生活在顶级圈子里！而不是...”她环顾四周，轻蔑地说，“在这种地方长大，学钢琴还要靠奖学金和慈善捐助！”
这句话刺痛了我。我猛地站起来：“我承认我给不了他奢侈的生活，但我给了他全部的爱！你知道吗，他四岁那年发高烧，我抱着他跑了两公里到医院，三天三夜没合眼守在他床边！他七岁开始学琴，我同时打三份工给他买钢琴付学费！他第一次比赛紧张得直哭，是我鼓励他告诉他无论结果如何我永远为他骄傲！”
我深吸一口气，继续道：“你们只给了他生命，而我给了他整个人生！现在你们想用钱抹去这一切？”
宋志远冷笑一声：“说得感人，但现实是，现在我们可以给他你永远给不了的东西。权势，地位，真正上流社会的生活。你如果真的爱他，就应该放手让他飞得更高。”
他把协议推到我面前：“签了吧。对你，对他，都好。”
我看着那份冰冷的协议，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。
“我需要时间考虑。”最终，我哑声说。
“给你三天时间。”宋志远站起身，整理了一下西装，“三天后，我们希望得到满意的答复。”
他们离开后，我独自坐在客厅里，直到夜幕降临。
手机响起，是念安发来的消息：“爸，这周真的太忙了，亲生父母给我安排了好多活动和课程。下周我一定抽时间回来看您！另外，国际肖邦钢琴比赛的颁奖礼下周举行，组委会邀请您作为家属出席哦！我把邀请函寄给您了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