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吓得一个哆嗦,赶紧手忙脚乱地接过去,胡乱地塞进嘴里,连橘子皮上的白丝都来不及剥干净。
“好吃吗?”我问。
“好……好吃……”她含糊不清地回答。
“好吃就行。”我笑了笑,那笑意却没到眼底。“掌嘴吧,自己打。什么时候我这半个橘子的甜味儿,被你打没了,什么时候就停。”
春禾的脸,瞬间血色尽失。
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气。
这招,比直接打她一顿板子还狠。这是杀人诛心。
春禾不敢不从,只能抬起手,颤抖着,往自己脸上狠狠地扇了下去。
“啪!”
清脆的响声,在寂静的练习室里回荡。
一下,两下,三下……
很快,她的脸就肿了起来,嘴角见了血。
我没说话,只是静静地看着。屋子里其他的姑娘们,个个噤若寒蝉,头都不敢抬。
立威。
我知道,她们都在看。看我这个新上位的首席,到底是个好拿捏的软柿子,还是个带刺的硬骨头。
今天我放过了春禾,明天就会有秋禾、冬禾,爬到我头上来。
我必须用最直接,最残酷的方式告诉她们,我裴絮,不好惹。
春禾打了足足有半个时辰,直到她脸肿得像猪头,嘴里全是血腥味,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,我才叫停。
“拖下去。”我淡淡地吩咐。
两个婆子上前,像拖一条死狗一样,把她拖了出去。
我站起身,环视了一圈屋子里吓得瑟瑟发抖的姑娘们。
“还有谁,觉得我裴絮的东西,是能随随便便碰的?”
鸦雀无声。
“很好。”我满意地点点头,“都散了吧,该干嘛干嘛去。”
人群立刻散开,跑得比兔子还快。
整个下午,教坊司里都安静得可怕。没人敢大声说话,走路都踮着脚尖。
我立威的目的,达到了。
但我也知道,这只是开始。
晚上,我一个人在房间里练舞。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小丫头,端着一碗燕窝粥,低着头走了进来。
“首席,您辛苦了,崔妈妈让奴婢给您送碗粥润润。”
这丫头我不认识,是生面孔。
我停下动作,看着她。
她低着头,但我能看见她端着碗的手,在微微发抖。
我走过去,没接那碗粥,而是捏住了她的下巴,让她抬起头。
一张清秀但惨白的脸。
“叫什么?”我问。
“奴……奴婢小豆子。”
“这粥,你先喝一口。”我盯着她的眼睛。
小豆子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,她“扑通”一声就跪下了。
“首席饶命!首席饶命!不是奴婢!是莺莺……是柳莺莺!是她逼奴婢这么做的!”
她手里的碗没端稳,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,摔得粉碎。
白色的粥,流了一地。很快,那摊白色的液体里,浮起了一层诡异的,淡淡的蓝紫色。
有毒。
好家伙,柳莺莺。
你这还真是,贼心不死啊。
7
我看着地上一片狼藉的燕窝粥,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。
甚至有点想笑。
都到这个地步了,柳莺莺居然还用这种下三滥的投毒手段。她是不是觉得,我是那种话本里,喝下毒药就会口吐白沫,然后等着男主角来救的傻白甜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