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荧幕上的故人
夏夜的体育场，人声鼎沸，荧光棒汇聚成一片蓝紫色的海洋。张卓远夹在兴奋的人群中，汗水顺着脸颊淌下，但他全然不顾，只是跟着节拍挥舞着手臂，偶尔举起手机，将这片沸腾的海洋记录下来。他不是什么狂热的粉丝，只是被朋友硬拉来的，却也渐渐沉浸在这种喧嚣的快乐中。歌手激昂的歌声在耳边炸响，舞台上的光束刺破黑暗，扫过每一个角落。他随意地调整着焦距，镜头在人群中游走，录下了一张张或激动或陶醉的脸。
回到家，夜已深。张卓远洗完澡，倒在沙发上，习惯性地刷起手机。翻看白天录下的演唱会片段时，他随手点开了一个几分钟的视频。镜头晃动着，光影斑驳，人影憧憧。他正准备跳过这段没什么亮点的画面，手指却猛地僵在了半空中。
视频暂停。屏幕上，一张面孔在人群的缝隙中一闪而过，虽然只有短短一秒，但那双熟悉的眉眼，那独特的鼻梁轮廓，以及嘴角那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……张卓远的呼吸瞬间停滞。
“谭子伦？”他无意识地喃喃出声，声线因为震惊而有些颤抖。
他反复倒退，放慢速度，一帧一帧地播放。每一次定格，都无比清晰地告诉他——那就是谭子伦。
不可能。谭子伦早在高中毕业那年夏天，就因为一场意外离开了人世。张卓远甚至还参加了他的葬礼，亲手将一束白菊放在他的墓碑前。
可屏幕上，那个人分明就站在那里，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，正随着音乐轻轻晃动，脸上带着高中时常见的那种，略显腼腆又带着一丝狡黠的笑容。
他猛地从沙发上坐起，心跳如擂鼓。大脑像被撕扯开一样，理智和眼前的事实激烈冲突。他关掉视频，又打开，再关掉，像是在验证自己是否清醒。不是幻觉。那个影像清晰地存在于他的手机里。
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，尽管盛夏的夜晚依然闷热。他试图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：认错人？可是，谁能和谭子伦长得如此相像？那种独特的神韵，他记忆犹新。光线角度问题？可即使是模糊的画面，那也是谭子伦。
他颤抖着手，将视频片段单独剪辑出来，发送给了大学同学兼死党李明明。
“看看这个，”他附言道，“你觉得像谁？”
第二章 不容置疑的证据
李明明很快回了电话，声音里带着睡意和不解：“大半夜的，你发什么神经？谁啊？”
“你看视频了吗？”张卓远急切地问。
“看了啊，演唱会视频呗。你拍的？”
“你仔细看看，里面有一个人。”
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悉索的声音，应该是李明明又打开了视频。沉默持续了十几秒，接着，李明明的声音陡然变得清醒，带着一丝迟疑和难以置信：“……谭子伦？”
张卓远的心脏猛地一缩，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它。李明明的反应证实了他的判断。他不是疯了，也不是认错了人。
“你觉得，是他吗？”张卓远几乎是颤抖着问。
“怎么可能！”李明明语气立刻变得激动起来，“张卓远，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？谭子伦都死了多少年了！你别自己吓自己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