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？哦，对，保密协议。”齐磊像个提线木偶，立刻点头。
看着他们母子俩这漏洞百出的表演，我差点笑出声。
时机到了。
我放下筷子，清了清嗓子，用一种极其崇拜的语气开口了。
“姑妈，表哥这么优秀，这么年轻就取得了这么大的成就，我觉得，光我们自家人知道，太可惜了！”
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。
姑妈一愣：“小盈，你这话什么意思？”
我微微一笑，抛出了准备已久的炸弹。
“咱们得宣传啊！这是多好的正面典型！现在社会不就提倡这种奋斗精神吗？
我正好有个朋友，在市电视台的《今日人物》栏目组当编导。
我已经跟她打好招呼了，她说对表哥的事迹非常感兴趣，想给表哥做一期专访！”
“什么？电视……电视台？”姑妈手里的筷子“啪嗒”一声掉在了桌上。
齐磊猛地抬起头，那张没什么血色的脸上，此刻写满了惊恐。
我装作没看见，继续兴致勃勃地说：
“对啊！我都想好了，采访就安排在升职宴那天！
你想想，多有面子！咱们家亲戚朋友都在，电视台的记者、摄像机一进来，当场采访咱们的百万年薪大经理！
这消息一播出去，表哥就成咱们市的名人了！姑妈，你就是名人妈妈了！”
整个饭桌，死一般的寂静。
所有亲戚都停下了筷子，表情各异地看着我们。有惊讶的，有幸灾乐祸的，有想笑又不敢笑的。
我清晰地看到，姑妈的脸，在一瞬间，从激动造成的红色，变成了惊吓造成的惨白。她嘴唇哆嗦着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她旁边的齐磊，脸色比她更难看，那是一种接近死灰的颜色。
我知道，这出戏，正式进入了高潮。
第四章无路可退
饭局在一种极其诡异的气氛中结束了。
回家的路上，我妈终于忍不住了，在车里对我进行了严肃的审判。
“向盈，你到底想干什么？你把电视台都搬出来了，你是要逼死你姑妈和你表哥吗？”
我爸也开着车，从后视镜里看着我，一脸的不赞同。
我靠在座椅上，看着窗外的夜景，淡淡地说：
“妈，是姑妈自己先把牛皮吹爆的，我只是在她的牛皮上，给她画了更好看的花纹而已。”
“你……”我妈被我噎得说不出话。
“从小到大，因为她爱面子，我们全家跟着受了多少罪，你忘了吗？”我转过头，看着她。
“我上学的时候，她跟所有人说我爸当上了处长，害我爸被单位领导约谈。
你买件新衣服，她非说你的是地摊货，她的才是国外代购的。
齐磊什么都不行，她却总拿他来贬低我，说女孩子读再多书有什么用，不如男孩子会赚钱。”
“我就是想让她明白一个道理，”我的声音冷了下来，“面子是自己挣的，不是靠嘴吹的。牛皮吹得越大，破的时候，声音就越响。”
我妈沉默了。她知道，我说的都是事实。我们这个家，常年笼罩在姑妈那该死的虚荣心之下。
晚上，我刚洗完澡，姑妈的电话就追了过来。
她的声音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沙哑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