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们走后，宿舍里又恢复了安静。我看着桌上的粥，却一点胃口都没有。
左脸颊的疼越来越剧烈，皮下的移动感也越来越明显，我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，有东西在顺着我的血管，往我的脖子和胸口爬。
我不敢再待在宿舍里。我换了件连帽衫，把帽子拉得很低，遮住半张脸，走出了宿舍。
外面已经黑了，校园里没什么人。我漫无目的地走着，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学校门口的便利店。便利店的灯亮着，里面只有一个收银员在低头玩手机。
我犹豫了一下，还是走了进去。我想看看，丽丽买的那支祛痘凝胶到底是什么样的。
我在货架上找了很久，终于找到了那支“祛痘凝胶”。
和丽丽给我的那支一模一样，透明的管状，印着“祛痘凝胶”的字样。我拿起一支，打开盖子闻了闻，没有异味，是正常的凝胶味。
我又拿了几支，仔细检查了一遍，都没有问题。
“难道真的是我自己的问题？”我喃喃自语。
就在这时，收银员突然抬起头，看了我一眼。
她的眼神很奇怪，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脸，嘴角还带着一丝诡异的笑。
“同学，你脸上的痘痘，很严重啊。”她开口说话，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。
我心里一紧，赶紧把帽子拉得更低：“没事，过几天就好了。”
“过几天？”她笑了起来，笑声尖锐又刺耳，“来不及了。那东西已经在你身体里扎根了，很快，你就会变成和它们一样的东西。”
我吓得后退一步，手里的凝胶掉在地上。“你……你在说什么？”
她没有回答，只是继续盯着我，眼神里充满了恶意。我不敢再看她，转身就往店外跑。
跑出便利店，我才发现外面下起了雨。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，让我稍微清醒了些。我回头看了一眼便利店，收银员还站在门口，直勾勾地盯着我，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。
我不敢再停留，疯了一样往宿舍跑。雨水模糊了我的视线，我跑着跑着，突然撞到了一个人。
“对不起，对不起！”我赶紧道歉，抬头想看清对方是谁。
可当我抬起头时，却吓得魂飞魄散——眼前的人没有脸，脖子以上是一片空白，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肤，像个充气的人偶。
而他的手里，拿着一支灰黑色的药膏，正是我昨天扔掉的那支。
“你的药膏，掉了。”他开口说话，声音从空白的脸上传来，没有任何起伏，像机械的合成音。
我尖叫着往后退，转身就跑。我能感觉到，他一直在我身后跟着我，脚步声在雨夜里格外清晰，一步一步，像踩在我的心脏上。
我跑回宿舍，锁上门，靠在门板上大口大口地喘气。门外传来了敲门声，“咚、咚、咚”，节奏缓慢又沉重。
“谁？”我颤抖着问。
门外没有回答，只有敲门声还在继续，“咚、咚、咚”，越来越响，越来越急，像是要把门板砸破。
我吓得缩在墙角，捂住耳朵，不敢再出声。
我不知道门外是谁，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。
